然而黃衣女子這句話還未說完,便突然察覺到一股危險的氣息,她握緊手中的劍,神情瞬間緊繃。
恰在這時,一陣微風襲來,吹的樹葉颯颯作響,在這寂靜的叢林中顯得格外詭異。
沒等黃衣女子等人撤退,便有一抹紅色的身影映入眼簾。
出現在她們麵前的是一個紅衣銀發的男子。
男子麵如冠玉,身姿挺拔,像極了誤入凡塵的謫仙。
但眉間那抹朱紅的額印,以及眼底化解不開的陰鷙,又讓男子身上多了幾分邪氣。
此刻男子目光冰冷,麵上也滿是不耐,看向幾人的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些死物。
尤其是身上散發出的威壓,讓幾人紛紛變了臉色。
“你......你竟然出來了!”
黃衣女子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男子,麵上也瞬間浮現出驚恐之色。
她若是知道沈逸真的會出現在禁地邊緣,她寧願事情敗露,回去被她師父關進寒雲崖,承受蝕骨的痛苦,也不會踏入禁地半步。
因為她比誰都清楚,碰上沈逸會是什麼下場。
這個曾經的天驕之子,整個修仙界中人人望塵莫及的存在,當初僅憑一己之力便修複整個修仙界中瀕臨枯竭的靈脈,成為修仙界中不可撼動的神話。
各大門派的掌門都要尊稱他一聲清逸仙尊,就連掌管水雲澗的鳳喻仙尊,都對他另眼相待,有意讓他成為水雲澗的下一任主人。
但後來他卻突然將水雲澗的弟子屠殺殆儘,使盛極一時的水雲澗成為了人間煉獄,即便是過了幾百年,都鮮少有人敢再踏足。
據說原本的沈逸是一襲白衣,因為屠殺了太多生靈,才硬生生將一襲白衣染成了血紅色。
即使過了百年,黃衣女子仍舊記得當初沈逸殘忍的模樣。
那時她跟著她師父一起去了水雲澗,親眼見識到了什麼叫做人間煉獄。
雖然後來沈逸被各大門派的掌門聯合製服,封印在淩宵宗的禁地之中,淩宵宗也封鎖了消息,對外宣稱沈逸失蹤。
但見識過了沈逸可怕之處,便成為了她心底的陰影,揮之不去。
如今又見到沈逸,她隻感受到一股窒息般的絕望在心底蔓延。
而就在她愣神的功夫,沈逸已經不緊不慢的朝她們走來。
他的手指輕輕拂過身旁的樹枝,抬手時又摘下幾片樹葉,悠閒地動作中帶著幾分賞心悅目。
其中幾個女子不禁看的癡迷。
然而下一刻,沈逸的聲音便如同前來索命的厲鬼,輕飄飄的傳入眾人耳中。
“你們擾了我的清淨,所以——”沈逸的視線掃過幾人,似乎在確認人數。
“都要死。”
漫不經心的語氣讓幾人不寒而栗,原本看的癡迷的女子,也在聽了這話後,臉色變得慘白。
黃衣女子緊張的額頭都冒出了細汗,她眼睛轉了轉,眼看著沈逸緩緩抬手,她突然將身旁的女子推了出去,自己則迅速朝禁地外跑去。
誰知還未跑兩步,一片樹葉飛來,直接自身後刺穿了她的心臟。
黃衣女子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眸,沒能回頭看清沈逸是如何動手的,便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剩下的女子也是一樣,全部都沒來得急逃走,便被刺穿心臟,一命嗚呼。
這一切都被薑冉看的清清楚楚。
她看不見沈逸的麵容,隻能看見一抹鮮紅的背影,以及一頭垂落而下的銀發。
那隻撚著樹葉的手十分修長,上麵的青筋清晰可見,整隻手白的厲害,是一種病態的慘白。
但薑冉絲毫不懷疑,這隻手隻需微微用力,便能輕而易舉的擰斷她的脖子。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她便忍不住縮了縮腦袋,屏住呼吸儘量隱藏自己的氣息。
誰知就是這細微的氣息變化,卻讓沈逸停下了腳步。
腳步聲停下的同時,又傳來一聲似有若無的冷笑聲。
薑冉頓感不妙。
果然,下一刻沈逸便在她的注視下回過頭來。
兩人相隔有些遠,但薑冉還是能依稀看出,站在那裡的是一個容貌出眾的男子。
他的一頭銀發在微風中搖曳,淩亂的發絲被吹起,露出了額前那抹紅色的額紋。
恰好這時一道閃電劃過,將周圍照亮,沈逸額前的那抹鮮紅也落入薑冉眼中。
隻是沒等薑冉看個仔細,周圍又瞬間陷入黑暗,沈逸的容貌也隱匿在黑暗中。
儘管如此,薑冉還是忍不住心中一喜,眼睛也亮了幾分。
但下一刻對上沈逸冰冷的眸子,她又沒有輕舉妄動。
沈逸的視線觸及薑冉藏身的草叢,眉頭皺起的同時,眼中也多了幾分煩躁。
還藏著一個漏網之魚,真是不知死活。
淩霄宗的那群廢物是當他死了,還是嫌門派中的弟子太多?
既然如此,他今日便清理清理門戶。
沈逸緩緩抬手,掌心瞬間燃起一團幽藍色的火焰。
隨著他不斷靠近,周圍的雜草和樹木都儘數化為灰燼,仿佛在為他開路。
眼看著藏身的草叢也將要化為灰燼,薑冉抓著衣襟的手慢慢收緊,但雙眼卻死死的盯著沈逸眉間的印記。
誰知沈逸還未走兩步,皺著的眉頭陡然加深了幾分,手中的火焰瞬間熄滅,身形也有些踉蹌,像是受了傷。
他停下腳步,又朝著薑冉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依舊冰冷。
下一刻他的身影便化作一群血紅色的熒蝶,於空中盤旋幾圈後,便消散在黑暗之中,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
原來是一縷神識。
薑冉鬆口氣的同時,心裡還生出些惋惜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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