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胡秀雅到底心疼兒子,她眼裡劃過一絲疼惜,摸了摸邵俊華的頭發,“乖,再忍忍,回頭我讓你爸去說說,哪能這麼乾活呢。”
不過想到邵俊華好不容易得來的這份工,胡秀雅忍不住彎起嘴角,誰也不知道她在這裡下了多少心思。
打從一開始她攛掇邵雄去找邵英華兩口子要錢時,她就知道那兩人是不可能答應的,於是她便教邵雄說要一筆數額很大的錢,又說要讓邵俊華在白記裡工作。
那兩夫妻一聽要錢,肯定是不答應的,定然是滿口拒絕,這時,又聽不要錢了,隻要工作……
胡秀雅有八成的概率篤定他們會答應。
說到底,邵俊華留在白記工作的事,是這‘婆媳’兩互相博弈的結果,誰都知道對方心裡想什麼,隻不過是互掀底牌罷了。
胡秀雅暗暗想著,又對白月忌憚上幾分。
念頭一轉,她看向邵俊華,“這段時間你除了上工以外還學習沒?”
哪有時間啊!邵俊華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就是不看胡秀雅。
胡秀雅哪還猜不出來,好懸沒背過氣去,擰著邵俊華的耳朵,“你自己說說,還有不到半年就高考了,你還不趕緊抓緊了咯!”
這幾年國家大力發展教育,鼓勵年輕人們念書,就說那補貼,早從十六塊漲到了三十二塊,比一般工人的工資都高。
這還隻是補貼,等大學生們畢業了,分配工作單位了,那更是前途無量。
胡秀雅望子成龍,更不希望邵俊華這輩子都在邵英華和白月這兩口子手底下打工,討碗飯吃,隻盼著邵俊華考上大學,魚躍龍門,好光宗耀祖。
她心裡越是期盼,手上擰邵俊華耳朵的動作就越重,直擰得邵俊華一連串的“哎喲、哎喲”
邵雄一回家,就見到這副場景,忙心疼地攔下胡秀雅,“乾啥呢,有話好好說,咱家不興打孩子。”
邵俊華見有人給他撐腰了,連聲應道,“就是就是!”
胡秀雅白了這父子兩一眼,還是鬆了手,看向邵雄,“我們在說正經事呢,對了,你明兒個陪俊華去一趟店裡。”
邵雄扶了扶眼鏡,“明天?明天我、我有點事。”
明天是周末,邵雄雖然不上班,但是早和幾個朋友約好了去玩,所以不大樂意陪著邵俊華去店裡。
“啥事兒能比俊華的事重要啊!”胡秀雅拉著邵雄坐在凳子上,“你聽我說,還有不到半年就高考了,這可是俊華一生的大事,在店裡打工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我還打算等他考上了大學就給他娶媳婦呢。”
胡秀雅的小算盤打的啪啪響,怎麼說她也當了邵英華十來年的繼母,也算對他有幾分了解,不得不說這小子真是個學習的料,平時也不見他怎麼學習,結果一考試,不是年級第一就是年級第二,後來還考上了首屈一指的京大,讓他來給俊華補習,那一定是事半功倍。
“所以,你明天陪俊華去一趟店裡,找邵英華,讓他給俊華補補課,也不要他補多久,就補到高考前就行了,務必要讓俊華考上大學!”
邵雄雖然一直跟邵英華和白月說要錢,但他一向是彆人推一下他才動一下,眼見著邵俊華的工作漸漸穩定下來,他被胡秀雅攛掇的勁頭也漸漸淡了下來。
他懶懶道,“可是,就算俊華考上了大學,還得再繼續念書,出來分配了工作……工資也未必比現在高吧?”
還不如就著這份工繼續乾下去,怎麼說英華也是俊華的親哥,有他在,少不了俊華一口飯吃。
不過看了看胡秀雅的臉色,邵雄沒敢把這句心裡話說出口。
胡秀雅橫了邵雄一眼,“那你就看著俊華一輩子給人打工?”還是給邵英華打工!
那、那也沒什麼不好嘛,反正他們夫妻倆不也是一輩子在廠裡打工……
邵雄睨著胡秀雅的臉色,小心翼翼地把這句話咽了下去,還是答應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邵雄就陪著邵俊華去了店裡。
他一進門就占據了一個四人的座位,攤開報紙,招來張嬸,“把你們店裡好吃的都給我上一份。”
這怎麼小的來了老的也來了!
張嬸咬著後槽牙,倒了一杯白開水在桌上,“你來太早了,東西還沒做!”
邵雄撇撇嘴,又準備開始長篇大論,不過張嬸也不是吃素的,轉身就去招呼客人了,把邵雄晾在了一邊,噎的他一口氣出不去下不來。
巧妹更是靈光,撒開腿去找救星了。
大約過了半個鐘左右,白月跟著巧妹來到了店裡。
“說說吧,您又來乾什麼,您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白月對這一家子牛皮糖煩到了心底,特意把‘您’字加重了語氣。
這叫什麼,有事邵英華?無事邵俊華?合著她家邵英華是鐘無豔,邵俊華是夏迎春?有事了就來找邵英華,有好的隻想到邵俊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