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看了眼還在yue的李良才,手一下子攥緊了。
要是李良才知道李老太根本沒有什麼情夫,那李老太手裡的金器現金,又該怎麼解釋去處!
她絕對不會把那筆錢吐出去!
沈寧腦子裡飛速運轉,無數方案想起,又被瞬間拋棄,長時間的沉默下,整個院子就聽到那聲聲yue很快停下,再沒有半點聲響。
此時,此刻。
李良才已經快要瘋了,看著地上那被他噴出來的嘔吐物,看著那白花花的一大灘,簡直惡心的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他此生最為以自豪的就是他的工作,他的體麵。工作,家庭,孩子,他自認為樣樣都是第一。
沒想到,前一個女人敢那樣反抗他,後麵這個進門的沈寧,古古怪怪,又是打他又是加了料的麵,整得他差點都要死了!
現在這碗麵被他全部吐出來了,是不是就不會中毒,不會死了?
他簡直被自己的聯想嚇死了,那種詭異的不適上來的非常快,他整張臉都已經開始慘白,他感覺自己難受的不行。
他快要死了嗎?
想到從前,村裡人誤食農藥後的反應,他越想越對的上,已經十分肯定自己就是被沈寧投毒了!
踉蹌的想要去廚房打電話,可是報警就要扯到前妻的死因,要是通知醫生折騰去縣醫院還不知道多久,想來想去,他還是摁了另一串的號碼。
沈寧站在他的身後,眼睜睜看著李良才打開了廚房門,拿起了電話機。
“嘟,嘟嘟——”
話筒裡的茫音,清晰劃破夜裡的寂靜。
也掩蓋了李老太清醒後痛苦的呻吟。
她到底年紀大了,醒了後,身體被鋤頭打,從2樓摔下來,感冒,被打中後腦勺,種種痛苦疊加上來,簡直讓她恨不得死過去。
沈寧眼裡都是冷意,斜瞥了眼李老太的房間,見這老東西,一時半會爬不起來禍害人,她抬腳走進了廚房。
“喂~”
李良才接通電話。
橙黃的燈光下,他咧開一口森冷的牙,死死盯住剛進屋的沈寧,表情恐怖又猙獰:
“村長,是我,李良才,麻煩你帶個醫生來我家。沈寧給我煮碗麵條,我剛才全吐了,麵好像有問題。”
村長粗糙的嗓門,透過話筒,十分清楚:
“什麼?良才,你中毒了?!好好好,你等我,我馬上過來趟!”
“嘟嘟嘟——”
電話很快就被掛斷,李良才隨意將聽筒一丟,雙手抱臂,冷笑著開口:
“他們馬上就要來了,你現在可以說實話了。你那碗麵到底是放了什麼東西?你若是說了,我就不把你交給警察,不然,你就成了殺人犯,就算我沒死,你也得給我坐牢!”
忽然,他話鋒一轉,收起了眼睛裡的冷光,口氣慈祥像個長輩:
“沈寧,你說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在這裡無親無故的,既然嫁給了我們家,我們自然是一家人,我不會害你的。”
“你是不是因為嫁人了,不好去讀書,才給我下了毒藥?放心,隻要你說出來,我會馬上送你去上學的。現在已經8月了,馬上就要開學,時間還是來得及的。”
這一番大棒加甜棗,很是讓人心動啊。
隻可惜,他現在頭發蓬亂,臉頰通紅,衣服上都是泥印,連著嘴邊鞋上都是白色乾涸的汙漬,活像個乞丐,沒半分平常的體麵。
李良才也算是村裡有些本事的那批人,眼光精準,腦子聰明,十幾歲就下了礦場,從危險的礦工起步,跟對領導後,一路升到貿易經理。每次過年過節,拿回家的好東西數也數不清。
等後來,礦場被迫關閉,他又去了國字頭的廠裡,在上輩子被自己扯下樓前,已經是板上釘釘的副總經理,前途不可說不是無量啊。
沈寧心裡不住冷笑,李良才,上輩子我能扯下你李良才的命,這輩子我還是能毀了你的人生。
李良才,做了惡人就會有惡報,總不會什麼好事都你一個人享著,吃了人血饅頭總要付出代價的。
她麵上依舊沉默,沒半分懼怕,隻是餘光一直注意著李老太的房間,卻是寂靜一片,似乎死老太婆又睡死了過去。
李良才費勁了口舌,見沈寧根本沒搭理自己的意思,一副死不悔改的樣子。
他打定了主意也不再開口,隻是一雙眼淬滿了毒汁,死死盯著沈寧,眼裡跳動的都是陰冷的光。
院子門很快被人敲響。
李良才第一個跑過去開門,然後遞煙:
“村長,大半夜的耽誤你,真是不該啊。”
村長是個70多歲的大爺,從來都是早睡早起,今天一個電話被叫起,又是這麼要緊的事情,自然沒心情去寒暄。
他也沒看李良才遞來的煙,關了手電筒,直接扭頭對著身後的人說道:
“李大夫,勞煩你了。”
李良才一驚,和他早死的爹父關係最好的村長平日裡對他家最是照顧,電話裡也是關心他的怎麼現在就突然換了性子了?這明顯是帶著氣的。
過來的一路上早就給村長挑火鋪墊的李大夫與李良才擦肩而過:
“說吧,什麼事情?”
她斜掛著藥箱一腳跨進了大門,與站在廚房門口的沈寧遙遙對上一眼。
沈寧微微搖了搖頭,李大夫很有默契的偏開了視線,一路那已經頂到嗓子眼的石頭,是徹底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