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才,你還失望我們過來,可我們過來,都是被其他人推來的。”
李良才腦子就是一轟:
“什麼?!”
助理搖頭補充:
“哎,李哥,你不知道,你被打的那事早傳回了單位,領導都被叫過去問話,太丟人了。”
李良才被炸的腦袋裡都是轟隆轟隆的響,一直擔心的事終於印證!
他簡直要崩潰了,看著單位送來那不超過三十塊的水果餅乾,連個裝錢的信封袋都沒看見。
他一揮手將那東西狠狠砸在了地上:
“所以你們就這麼糊弄我?!”
“砰——!”
劉老太嚇了一跳:
“你發瘋啦,這東西扔成這樣還怎麼吃?!”
李良才睜起一雙血紅的眼睛,死死掃過劉老太,然後竟然定在了沈寧身上:
“是不是你,賤人,是不是你告訴單位的啊!”
沈寧高高掛起:
“良才,你是我的丈夫,你丟臉也是我丟臉,為什麼你要懷疑我,而不是彆人?”
李良才忽然反應過來,狠狠的盯向了劉老太:
“是你?!你一直看不順眼我,三天兩頭給我穿小鞋,找事情,是不是你找了我們單位的人傳回去的,是不是!
“哈哈哈,是不是我老婆子說的重要嘛,李經理你丟臉丟大發了!”
“死老太婆!”
李良才嘶吼著就要從床上下來,想要去掐劉老太的脖子。
劉老太當然不肯,繞病房開始跑,一瘸一拐的李良才就伸出雙手在後麵追。
假寐的何教授睜開一條眼縫——
再睡,這屋裡這麼大的動靜就很假了。
喲嗬~正好和門口也是事不關己的沈寧對上了眼。
兩人頓時笑了,哈哈哈,吃瓜快樂。
最後,還是張經理實在吃不消李良才身上的味道,叫了助理去找護士過來。
這回卻是護士長來了,一進來,臉直接黑下。
“做什麼?!”
“李良才你的腿是不想要了?和你說過幾次,不要下床,不要走動,不要動怒,你今後瘸了毀容了,不要再來找醫院。”
“還有你,劉老太,我不是警告你,你要是再故意激怒李良才,我就趕你出醫院,聽到沒!”
劉老太一低頭直接溜出了病房,李良才重新躺會了床上,顯然這事情已經發生了無數次。
隻是,從來不痛的傷腿卻像是才反應過來般,立即酸疼了起來。
他冷冷的立即看向了沈寧:
“還不過來給我捏捏腿?!這麼長時間你都在家裡做什麼,一點都不知道來醫院給我送飯,娶妻娶了你這根木頭就是我倒黴!”
沈寧不動不聽,隻當王八放屁。
張經理和助理也不想搭理李良才準備離開,忽然就被一對夫妻堵在了門口。
“領導,我們是給你們單位的李經理做護工的,他一直說沒錢,這我們不僅出力還出錢,墊進去不少,這回這錢單位是不是可以結掉了?”
張經理瞠目結舌。
助理趕緊搖頭,往裡麵一指:
“單位是單位,他李良才是李良才,怎麼什麼都要和單位扯起關係?這錢都找單位要了?”
說著,他又嫌棄的嘀咕一聲:
“再說,這因為他被打的對象竟然是他媽的姘頭,還不知道在單位丟了多大的臉,這崗位會不會被換,還不知道呢。”
將這話全聽進耳朵的李良才,隻感覺剛才那所有的擔心全成了真,一顆心頓時煎在了油鍋上:
“你說什麼?”
助理撇嘴剛想再說,張經理忽然瞅見這護工夫妻臉色不對,趕緊拉著人就跑:
“要出事了。”
沈寧撤開三步,也給龔家夫妻讓了位。
夫妻兩黑著臉走來,然後堵在了李良才的病床前:
“你不是說,單位來看你了,你就有錢了,錢呢?!”
“竟然敢騙到我們夫妻頭上?!”
李良才氣的脖子都爆出了青筋:
“什麼照顧,你們都顧著醫院裡的工作,哪正兒八經的來照顧我?!我不給,不給!”
這段時間,他是瘋了,是真的瘋了。
被丟在醫院,手裡沒錢,沒人照顧,病房裡還有個等著給他添堵的劉老太,外麵還有這兩個死要錢的護工!
現在沈寧來了,他可以把這護工都給炒了!
“沈寧,我再也不要護工了,你明天就給我來醫院照顧我!”
“沈寧!”
“沈寧!!你死哪裡去了!”
早就離開病房的沈寧聽著身後李良才的無能狂怒,聽著龔家夫妻的質問和咒罵。
而劉老太正窩在樓梯間,豎起耳朵,聽起這場動靜來,笑的嘴巴都合不攏。
明顯這龔家夫妻都是她剛才出病房叫來的,不然要錢不會這麼及時。
沈寧笑了,還真是好一出鬨劇啊。
李良才即使你現在受了傷,可以舒服的躺在床上休養,未來有安穩的工作等著你。
可這三把刀還是會把你折磨的死去活來,讓你在醫院過得生不如死。
工作崗位即使還穩定,可失儘人心被人指點的工作環境,被人嘲諷不斷的醜事,隻會像大山一樣壓著你。
這才是這份骨裂、骨折、以暴製暴的最大殺招,從精神上徹底摧毀你,讓你一敗塗地。
她笑的很滿意。
……
護士站,護士長把沈寧叫住。
護士長指了指那一直在響的電話機,小聲問:
“說是找李良才,是個小孩,事情太多我給忘了,現在又打來了。”
小孩?
沈寧頓時就想起了李峰,算算日子,他今天該是從學校放學回家了。這電話看來是借著李老太的事,準備找李良才告狀了。
沈寧勾了勾唇角:
“是我繼子,他在讀初三,不能耽誤他的學習啊。”
護士長拍胸脯保證:
“行,絕不耽誤,我叮囑小護士一聲,今後這電話都不接了。”
沈寧道謝離開。
李峰正等在李家院子,她卻沒急著回去,而是轉頭去了縣圖書館,借到了書,兜了一圈才不緊不慢的騎著自行車回了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