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慢嚇了一跳。
陽光毒辣地照在臉上,讓她恍然間難以動彈。
男人獰笑著,很用力地把她拉到自己麵前,粗重的、帶著刺鼻酒氣的呼吸,噴在她臉頰。
他到底還顧及著一點顏麵,沒有就地把朱慢抱在懷裡,已經是克製之後的結果了。
他對著朱慢,一字一字的說著惡心的話:
“不如關了這個店,跟我去吃香喝辣的怎麼樣?我家也缺一個老板娘,你這樣的就剛好……”
說完這話,他似乎還覺得不夠,轉身扯著朱慢的手腕,把人按到牆上。
朱慢皺著眉頭,眼裡都是怒火,被按在牆上的姿勢曖昧而扭曲,她無路可逃。
身後傳來賀雪兒的尖叫:
“你乾什麼!放開我師父!”
朱慢眼角餘光瞥見賀雪兒衝了過來,一把抱住男人的胳膊,狠狠一口咬住男人的手臂,像一隻發怒的小老虎。
男人卻舉重若輕的一甩胳膊,一個肘擊,就把賀雪兒給撞飛出去。
這人肯定是練過的!
“危險,彆過來,快報警!”
朱慢衝著賀雪兒喊。
賀雪兒立即拿出手機報警。
一旁薑虎從後院出來,見此情景也衝了過來,一拳砸在男人胳膊上,大喊著:
“放開朱姐!哪裡來的醉鬼!”
男人哼一聲,回頭把薑虎一腳踹飛。
薑虎撞在旁邊的一個石台階上,直接吐出一口血。
朱慢又心疼又焦急:
“快,快報警!你們都離遠一點,他是個醉鬼!”
男人低下頭,動作遲緩地朝朱慢湊過去,一隻手臂按在牆上,另一隻手去摸朱慢的臉頰。
他像在欣賞藝術品似的,摸著朱慢的臉,噴著酒氣,話語越來越粗俗:
“你這女人真好看,整天窩在廚房裡有什麼意思,不如跟我回去吧,給我暖床就行,什麼也不用乾,每天隻用被我……嘿嘿嘿……”
男人的西裝外套已經散落在地,襯衫扣子也被他扯開兩個,整個人都是失去理智的樣子。
朱慢急得不行,警察一時半會也來不了,店裡就是一些弱女子,這可怎麼辦?
男人那張大臉,已經衝著朱慢的嘴唇壓了下來。
朱慢惡心得扭過頭去,卻感覺得到男人的呼吸,離她越來越近……
千鈞一發。
忽然傳來一聲巨響。
連倒在地上吐血的薑虎都驚得抬起頭來看。
朱慢睜開眼睛,一時間被猛烈的陽光迷了眼。
她眨了眨眼睛,適應了光線,低頭看時,那醉漢已經倒了下去。
眼前隻有一道瘦瘦高高的身影,半擋住陽光,低頭看著她。
是手裡舉著一把鋤頭的南風。
南風眼睛特彆亮,一貫冷白的臉色,此刻都透出紅暈,卻並不是驚嚇,而是深沉的憤怒。
這憤怒點亮了她的表情,讓她如同佛祖座下的怒目金剛一般,美得驚心動魄。
“呼……”
脫困了,朱慢趕緊低頭,深呼吸了幾大口,看見那個醉漢。
那人像一灘爛泥似的倒在地上,頭頂還在往外冒血,大睜著眼睛,也不知有沒有意識了。
“天哪,他死了嗎?”
賀雪兒一瘸一拐走過來,看見醉漢時尖叫一聲。
朱慢也不知道,心臟狂跳,呼吸困難,她按住自己胸口,靠在牆上。
“他哪隻手碰到你了?”
南風的聲音傳來。
這個時候,南風一說話,朱慢就好像抓到了稻草的溺水者,忙把視線轉向她。
結果南風手上提著一把剁骨刀,刀刃正衝著那人的胳膊。
南風眼神狠戾至極,好似下一秒就能揮刀把那人給剁成碎塊!
朱慢光是看到南風的眼神,都嚇得渾身發軟,她連忙掙紮著抱住南風的手臂,小聲勸說:
“算了算了,那隻是個醉漢,等會兒警察就來了,我沒事,你看,大家都沒事,放下刀,乖啊……”
南風冷冷地說:
“得給他點教訓。”
朱慢看勸不住她,生怕孩子去殺人,乾脆自己進廚房去拿了一把小刀出來,遞到南風手上,又在她耳邊說了點什麼。
南風聽了點頭,於是把剁骨刀遞給朱慢,蹲下來。
警察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麵:行凶的醉漢已經被製服,並且被繩子五花大綁起來,還把嘴用錢包塞住了。
兩個少女,一個高一些,一個矮一些,高個兒的站在醉漢身後給他剃頭發,矮個兒的幫她遞工具。
醉漢早就徹底醒酒了,此刻狼狽至極,鼻涕眼淚的,西裝都被劃爛了,掛在身上仿佛新一任的丐幫長老。
他腦袋上又是血跡又是頭發碎末,整個腦袋已經跟狗啃似的,變成一片坑坑窪窪的窪地,提前被剪了個蹲監獄的標準發型。
本店老板娘朱慢站在前頭,把警察帶進來,見此情景羞澀地解釋道:
“這個……她們都被嚇壞了,也得發泄一下。”
警察:
“你管這叫發泄?”
朱慢:
“差不多差不多。”
無語歸無語,警察調查了一下情況,帶走了醉漢,又帶朱慢跟南風一塊兒去做筆錄。
流程走得挺快的,醉漢被關進看守所,處十五日拘留。
南風跟看守所民警細細的問了這醉漢的身份背景,包括公司、住址等等。
這醉漢是某個大公司的部門經理,也算是個青年才俊,當天是在彆處喝了酒,又來到笙歌案吃了頓飯,看見店裡都是女人,這才起了歹心。
在看守所,他倒是徹底醒酒了,對著朱慢痛哭流涕:
“對不起啊大姐,是我一時糊塗,我就是太喜歡你了,之前你網上的照片我都……看過好多遍,我想跟你搭訕來著,就是這個喝酒誤事啊,再說今天你也沒受什麼傷,咱們和解吧,我不能留案底啊!要是留個案底以後還怎麼找對象怎麼找工作……”
朱慢當然沒理他。
南風走出去之前,回頭對男人留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