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比她大,你是長輩你讓著她點,彆爭了。”
賀雪兒炸了,卻又不能跟師父發脾氣,隻好狠狠瞪了一眼少女南風,轉身撈起一大堆碗筷,進廚房去洗碗。
朱慢跟少女南風對視一眼,想起剛才賀雪兒的話,頓時又笑了起來,笑得兩個人身子倒在一塊兒,靠在一起。
正好這時,賀雪兒出來收碗筷。
南風衝賀雪兒一挑眉,然後就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親了一下朱慢的唇瓣。
“哎呀!都說了彆亂來了!”
朱慢立刻站起來飛跑回屋。
南風對賀雪兒得意地一挑眉,意思是:看見了吧?
賀雪兒滿臉都是不可思議,混雜著地鐵老爺爺看手機jg,一言難儘地瞅了眼南風,腳步虛浮,端著碗筷回廚房。
簡直受到了一萬點傷害!
說好的陳總裁股贏了呢?
這小姑娘還真是如狼似虎啊!
過了幾天,南風陪著朱慢,去朱萬尋的墓地掃墓。
兩個人站在墓碑前。
墓碑還是朱慢自己立的,上麵印著朱萬尋的黑白照片,笑得憨厚又溫和。
朱慢站在墓碑前,放下手裡拿的白菊花,大顆大顆的眼淚就湧出來。
南風也帶了花和祭品過來,一一擺開在朱萬尋的墓前,然後插了香,跪下來,對著墓碑虔誠地磕了幾個頭。
“朱叔叔,我是您女兒慢慢的未來女朋友,我叫陳南風。以後我會好好照顧慢慢的,您放心,一定會讓慢慢每天開心快樂,一輩子嗬護她。”
朱慢瞅了她一眼,淚眼婆娑裡,她看見南風的表情,那樣認真,那樣誠懇。
沒有一點點虛假。
這是足夠融化堅冰的真誠。
南風繼續說:
“我很感謝您,感謝您教育出了慢慢這樣的珍寶,她溫柔可愛,自強自立,非常能乾也特彆寬和,都是您教育的好,謝謝您。她這麼好,您也很為她驕傲吧?”
朱慢聽著,不由得看向墓碑。
墓碑上,父親當然不會回答,依然是那樣憨厚的笑容。
南風表情認真,跪在墓碑前,對朱萬尋說:
“以後,請把慢慢放心地交給我吧,您的在天之靈,也就可以安息了。”
朱慢眼淚漸漸乾了,看見白菊花上,有晶瑩的水滴,就像是天上的父親落下的淚滴。
她呆了一會兒,忽然對父親說:
“您當年做那件事的時候,是不是隻想著自己的兄弟義氣,根本沒考慮我?”
南風也愣住了。她沒有仔細思考過,但現在想想,朱慢說的就是事實。
朱萬尋沒有想過朱慢會怎麼樣,也沒想過朱慢背上了一個“父親是罪犯”的罪名,今後的日子會有多難過。
這該怎麼講呢?
過分的無私,卻傷害到了自己的孩子,這樣做真的對嗎?
可惜,朱萬尋已經無法回答了。
他隻能在黑色的長條石頭上,用憨厚的笑容,麵對這一切。
朱慢眼底發紅,最後,輕緩卻又力道萬鈞地,一條條問了出來:
“您後悔過當時的選擇嗎?”
“您想過我的感受嗎?”
“如果能重來,您還會那樣做嗎?”
“我在您心中,到底算什麼呢?”
“我從未懷疑過您對我的愛,但是,哪怕是您的愛,也是自私的嗎?”
“可以隨時犧牲一個小小的我,可以不顧及我的思想和感覺,可以把我一個人扔在家裡……回來之後,將一切輕描淡寫。”
“您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啊,我直到搞清楚一切真相,我才明白。”
朱慢說完最後一句,笑了。
她笑得很燦爛,深深看著父親照片上的眼睛。
笑聲高揚飛旋,在墓地這樣不尋常的地方,這種笑聲,真的很不多見,引得不少來祭拜的家屬們朝這邊看過來。
南風在旁邊看著朱慢,卻從那爽朗的笑容裡,看出了深切的悲哀。
朱慢已經在儘量克製了,可是,她知道父親對她的愛並沒有想象中那樣深,這件事對她的打擊還是很大的。
南風知道自己不是朱慢,無法真正理解對方的感覺,但她看著朱慢這樣,卻為之深深難過。
她伸出一隻手,輕輕觸碰朱慢的手臂,然後緊緊抓住她。
生怕朱慢的靈魂會從此麻木下去,再也不相信這人世間的感情。
本來至高無上的父愛一旦出現瑕疵,出現裂縫,這是巨大的、崩塌的痛苦。
就連南風都不確定,以後自己給予朱慢的愛,能不能將這份痛苦彌補起來,但是她知道自己一定會儘全力。
朱慢的笑聲終於結束,她再一次地笑出了眼淚。
她抬手把眼淚乾脆地抹掉,站起身,拍拍自己衣裙上的灰塵,轉身,瀟灑利落地往外走去。
南風連忙拎起包,最後看了一眼朱萬尋的照片,跟了上去。
秋風高闊,路邊葉片細碎的行道樹,正在舒緩地隨風搖擺葉片,發出沙沙聲。
朱慢一路疾步走出公墓,站在墓地門外,轉過身,伸開雙手。
南風撲進她懷裡,把她緊緊抱住,在她背上摩挲:
“乖,沒事了,一切都結束了,我們以後再也不哭了,好不好?”
朱慢沒說話,隻是瘦弱的身體顫抖著,但也慢慢平靜下來。
南風帶著她回到車上,拿過濕巾給她擦臉,又遞過保溫杯。
保溫杯裡是出門前熬的紅棗茶,溫溫的,喝起來剛剛好。
朱慢接過杯子,大口喝了兩口,把杯子遞回給南風,搖頭表示不喝了。
南風從隨身的包裡拿出巧克力棒,還配上幾顆開心果,遞給朱慢說:
“吃點開心果,就開心了。”
朱慢點點頭,接過巧克力棒。
南風忽然又把開心果拿回去,自己一顆一顆地剝掉外皮,把圓溜溜的果實放在手心裡,送到朱慢麵前:
“直接吃。”
朱慢拈一顆沒有外皮的開心果送到嘴裡,堅果清新舒適的口感和香氣,讓她平靜不少。
她看著南風這樣忙碌著照顧自己,感覺很新奇:
“你老這樣照顧我,顯得好像我在壓榨童工。”
少女南風一頓,然後抬起頭,露出一個邪魅的狠厲眼神:
“誰說我是童工?要不回去,我讓你試試,看我到底是不是童工?”
朱慢看她,覺得這表情油膩又搞笑,禁不住笑出聲來。
南風肉眼可見地鬆了口氣,自己也勾起唇:
“終於笑了,放輕鬆點,過去的就是過去了,不用再想了。”
朱慢看著她,許久,點了點頭。
南風笑了下,轉頭認真準備開車回笙歌案。
她剛把手放在方向盤上,臉頰忽然傳來柔潤的感覺,有什麼濕濕軟軟的東西碰了一下她的臉。
南風放下方向盤,轉過臉來,眼神幽深,如同深淵。
“隨意調戲司機,可是會惹出□□煩的。”
朱慢正襟危坐在副駕駛上,仿佛剛才湊過去親南風臉頰的人不是她,雙手擺在膝蓋上,正經的說:
“誰調戲你了。”
南風沒理她狡辯,直接湊過去,在她臉上也親了一大口。
然後她舔了舔唇,邪魅一笑:
“我也要調戲回來。”
朱慢被親了,臉頰開始微微泛紅,不一會兒,連耳根都變紅了。
看上去秀色可餐。
南風盯著欣賞了半天,忍住了去她唇上肆意攻略的衝動,轉身開車,警告了一句:
“開車中,不要調戲我啊。”
朱慢點點頭。
等車子終於開到笙歌案門口,她很突然地,用力拉著南風的手,帶著人進屋,穿過小院,再走進自己房間裡。
“砰”的一聲,她很用力地關上了自己房間的門。
銀色的微冷月光,穿過窗戶,灑了滿地。
朱慢就站在月色與黑暗之間,脫下了自己的外套。
她雙眸一直盯著南風,把外衣脫掉,然後是毛衣,露出隻穿了
a的上半身。
**在月色下若隱若現,誘人而聖潔,那是從未被任何人觸碰的禁區。
南風抱著她睡了好幾次,卻從未見過這樣的景象,從不知道朱慢的身體是什麼樣的。
她站在原地,已經愣住了。
這,超出了她的理解範圍。
朱慢不是一直都很溫柔,卻又很遲鈍嗎?
怎麼可以這麼大膽,又這麼性感?
怎麼可以風情萬種,卻又高貴聖潔?
怎麼可以……
朱慢笑著,在月光裡,她的笑容美到令人心顫。
她問出一句:
“南風,你愛我嗎?”
南風下意識地點頭,回答:
“一生摯愛。”
朱慢籲了口氣,似乎在醞釀著力量。
然後,南風聽到朱慢猶如海妖一樣的聲音,在自己耳邊縹緲地縈繞。
她說的是:
“我們來做吧。”
南風,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