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休息啊。明天帶你去玩。”
“嗬嗬。看看有沒有時間吧。”
“李哥慢走。”
“好，有機會去湖楠，記得找我。”
“好的。”
吃喝閒聊，該說的也說了。之後想說的，也不好說。說是自己人，韓勠也信。但第一次見麵，哪能什麼都說。不過隻剩下韓勠和孫韶，自然就沒避諱了。
“韶哥。”
韓勠皺眉：“真的是我一個人覺得不好嗎？我發現宓姐，章總，包括小黎自己多少都有點覺得，是我小題大做。”
孫韶語氣鄭重：“不是，隻是你個人品質，或者說你做人做事，太認真，太正。這是好事，是值得讚揚的。也是我們大家一直都看中你喜歡你的原因。”
歎口氣靠在一邊：“我們這幾個，誰能真的像你這樣？而你是為了原則，付出十年的代價，還被雪藏兩年。誰都不可能因為這個說你太固執，那是他們自己心虛。”
韓勠呼出一口氣：“倒是謝謝韶哥還認可我。”
“當然認可。”
孫韶開口：“他的意思其實也不是說著個結果就是好事，隻是你們認知差異在於，他們覺得是利大於弊。但是是坦然麵對和接受一定有弊。而你是寧可不要利，也不想讓小黎沾染一點弊。”
韓勠搖頭：“韶哥，我覺得認知差異是這樣。我不是不想她沾染弊，而是他們都覺得利大於弊，而我覺得是弊大於利。我知道獲得這樣的殊榮是演員難得的，但是除此之外，承受的一切……”
孫韶想了想，看著韓勠：“如果這麼說的話，我談談想法。”
韓勠點頭看著孫韶。
孫韶示意：“之前我也和你一樣，覺得的確有點不理解。但今天你沒來的時候我就和李明亮談了，還是他說的意思。就是，即便肯定說小黎最後獲得雙杯，會被全網黑，或者群嘲。但如今的年代，口碑沒那麼脆弱了。因為信息量那麼大，那麼快，一件事的熱度比早十幾二十年的時候，衰弱的時間少很多很多。可能一個月，可能幾個月，甚至半年，就沒人提了。”
韓勠下意識要說話，孫韶擺手：“我知道。以後再有人提，一定會有人記得她這個爭議。但隻要還在可控範圍內，比如他也說，梁宓比小黎口碑可差多了，但如今不還是那麼紅嗎？喜歡的人也依然那麼多。不至於一定讓小黎照著梁宓的路走，但她沒醜聞，隻是演技獲獎受爭議，還不至於讓人實在難以接受的程度。有幾個當紅花旦沒被詬病過的？姚婧婧，宋然，甚至柳雨霏，施柳柳，網民嘴裡就沒誰是真的演技好的。演技好的也沒幾個真的火的。”
韓勠看著孫韶：“韶哥的意思是傾向……”
孫韶搖頭打斷：“我沒傾向，我隻是客觀分析。你是有點把事往最壞的程度去想了。按照你的角度也的確是最壞的。因為口碑積累和路人緣都特彆難得，為了注定會被群嘲和詬病爭議的獎項，敗掉路人緣和口碑是不太好。”
看著韓勠：“但是你剛剛說著趙局，給我也嚇一跳。真到那個份上，才是真的弊大於利。你這就鬨大了。”
拍拍韓勠肩膀，孫韶開口：“實際上也不需要我們想那麼多，李明亮說的對啊。你除了找趙局，你也沒有辦法，隻能接受。小黎退出是可以，但不現實。不說金鷹節怎麼辦，她自己公司都會對她有意見，甚至打壓。你動不動就說小黎十五年合約的事，你一提就冷嘲熱諷，你想沒想過你自己呢？”
韓勠疑惑：“我？”
孫韶歎口氣：“你群演生涯那麼久，然後還被雪藏兩年。誰都知道，親近的人身邊的人一提也都惋惜。可是真正承受的是你自己，誰都沒幫上忙，不得不說，也是你紅了之後，大家重新對你親近。同樣的是，小黎簽署十五年合約的時候你都不認識她，甚至你自己還被雪藏呢，你沒想過為什麼小黎簽那麼久？聽說還幾年不休息一天。她有自己的野望和目標的。她公司簽她十五年也是為了力捧，不想捧紅就跳槽。所以傾儘資源也都放心。你一定讓她這麼頂著公司頂著金鷹節對抗的話，以後獎項還給她嗎？哪怕到時候她有那個資格了。而她公司還會儘心儘力捧嗎？她有股份也沒用了。你不也開公司的？你不知道裡麵很多可操作的空間？真就是那句狗血的話，能把你捧起來，也能把你踩下去。”
孫韶一口氣說了這麼多，韓勠聽進去了。
隻是現在他有點亂，也有點不確定了。因為這如果是他自己的事，就不糾結了。哪怕他已經不是曾經的韓勠，那個原則性極強的鋼鐵直男。但他依然會，寧可不要以後的獎項或者得罪公司他也會選擇拒絕。
然而這是黎若白的事。哪怕兩人這麼親密了，他習慣很多時候對她的工作“指手畫腳”做決定，但那些他都認為是對她好的。有些對她不好的他也很霸氣的給她回絕，最多被她大眼睛瞪著，拍幾下打幾下就算了。
好像每次都是，看似自己總是為她做很多。可其實承受的時候她都義無反顧甚至什麼話都不說就承擔下來。
“你和小黎商量一下吧。”
孫韶拍拍韓勠肩膀：“我知道你的為難了。也是咱倆的關係我才讓你慎重。不是拒絕就能解脫開的，甚至可能是，拒絕後比接受還要承受更多。你對小黎那麼好，那天小黎的表態我也聽到了。你那麼開心又親又抱的，現在看來她這個決定我相信很認真，但你確定她是知道後果了，也依然堅持，最後如果帶來什麼不好的結果，你自己不難受嗎？這好像不是你性格。”
韓勠呼出一口氣，將酒一飲而下，示意孫韶：“我明白了韶哥。”
孫韶點頭：“回去休息吧，時間倒也還長。”
韓勠準備和孫韶一起離開的時候，走出去韓勠突然開口：“對了。忘了問，不能讓小黎得金鷹女神再得一個杯，另一個讓給彆人嗎？比如鼓勵年輕演員，梁粉和小黎同歲啊。”
孫韶笑：“可以分擔壓力是吧？”
韓勠也笑：“是好事。”
孫韶搖頭：“可惜人家金鷹節不聽你的，甚至或許會這樣，但有乘風天下去運作，乘風天下想兩個都要呢？”
韓勠點點頭，突然站定。眼睛瞪大，似乎想到什麼。
孫韶疑惑看著韓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