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的嘴角抽了抽，他默默掏出自己的錢包。
某家小超市裡，涅墨西斯站在櫃台前，他的眼眸上附著常人無法窺見到的銀色光芒。三秒後，他的手指點了一下其中一遝彩票，道：“我要倒數第五張。”
不想等開獎的涅墨西斯選擇即開型彩票，能夠勘破世間真實的天罰之主從櫃台裡這堆即開型彩票中挑了一張中獎金額最高的彩票，雖然也才隻有五萬美金。不過，沒關係，錢生錢的問題不是涅墨西斯需要考慮的。
……好吧，也不是他一點商業頭腦也沒有的信徒需要考慮的。
當天晚上，涅墨西斯抬手劃開時空間之軸，他鎖定了時間與空間，又一次發放了一份工作合約。要求很簡單，就要所在地為地球，時間段為現在，種族為人類，謹慎低調還擅於賺錢的家夥。本金是這張中獎五萬美金的彩票，不拘手段，每周都能夠帶來至少五千美金收益。
之所以要定這樣的數字，自然跟斯塔克集團的薪資情況有關。
合同期限為十年，報酬為一個願望。
鑒於這一次的要求在某種意義上不高，時空間之軸作為合約與力量的中轉站，一瞬間走遍地球各個角落，不少人耳邊都傳來了幽幽低語的聲音。有人驚慌失措，有人疑神疑鬼，有人滿心探究，但很快，那個聲音就消失了，之前的幽幽低語如一道清風在那些預備人員的心頭拂過，再無一絲痕跡，隻隱隱給他們留下了仿佛錯過了什麼的感覺。
紐約某個安全屋中，有人從夢中驚醒。他坐在床上，一臉懵地抬手抹了一把臉，喃喃道：“奇了怪了，這什麼見鬼的夢啊，我潛意識裡才沒有對頭發和近視的事情耿耿於……”
那人猛然止住了話頭，他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瞪著眼睛看向一直無意識抓在手中的東西。
兩張卡片。
從小近視，長大後更是高度近視的他在這麼昏暗的環境下本來應該看不清手中拿著的東西是什麼，但現在，他居然能夠將手中的卡片看得清清楚楚。
這兩張卡片，一張是由紐約州發行的情人節紀念彩票，塗層已被刮開，顯示已中大獎五萬美金。另一張卡片則寫著一串數字，是某銀行借記卡的號碼，用以存儲每月收益。
男人倒吸了一口冷氣，不是做夢？！
他刷地一下摸上了腦袋，那毛茸茸的觸感，他不用照鏡子就能夠想象得出他現在的毛發有多濃密。
“OhMyGod！”男人忍不住驚叫，他按亮了壁燈，衝下床，目光炯炯地看向鏡子。
鏡子裡映出一張並不出色的麵容，沒關係，雖然他因此不像是某人異性緣好得旺盛，但這樣一副平平無奇的麵容更適合他進行自己的行動。他都這麼聰明了，總得遵守一點能量守恒定律，稍微在外表上削減一下自己的英俊度。
沒錯，就是這樣的。
不過現在嘛……
男人抬起雙手，用力地捋了一把自己濃密的頭發，手感真的是超級棒！要知道，從他十歲開始，他就再也不敢這麼捋他的頭發了。
爽！
頭發茂密，眼睛有神，現在的他，超級英俊！
他都快愛上自己了。
男人一臉陶醉，旋即他轉頭看向那兩張卡片，陷入了沉思。
剛才，他做了一個夢，沒有什麼具體的影像，就是耳邊有一個聲音說有有一個工作他能夠勝任，就是本金五萬，不拘手段，每周繳納五千美金的收益。如果他願意接這份工作，報酬就是一個願望。
當時的他其實沒當那個聲音一回事，隻以為自己是做夢。既然做夢，他就沒有什麼顧忌地應下了這份工作，還順勢提出了自己的願望。
視力和頭發。
他有先天性近視，記事以來，從來沒有僅憑自己的眼睛看到一個清晰的世界。他一直說這是他腦袋遠比其他人聰明的小代價，但說他一點也沒有不爽是不可能的。這麼深情的眼睛偏偏被鏡片擋上了，多影響姑娘們溺斃在他溫柔的注視啊。還有頭發，他時常懷疑自己那從未蒙麵過的父母可能有英國佬的血統，所以他的腦袋才留不住毛……
現在，他視力恢複了，頭發也濃密了。早知道這麼靈驗，他當時提起的身體問題就再加一個身高了。
說起來，連視力和頭發問題都這麼輕鬆解決的不知名存在，現在居然需要他給祂來賺錢……這是不是哪裡有些不對？萬一他許下的願望是天降橫財五百萬，這份所謂的工作合約豈不是多此一舉了？
男人摸了摸自己濃密的頭發，開始回顧合同的所有細則，旋即若有所思。
“本金五萬，也就是說，每周的收益必須是從這五萬裡來的，這是不接受外來資金注入的意思嗎？”他一臉凝聚地將那張金額五萬的彩票舉在眼前，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也沒看出這張彩票有什麼過人之處。
除了中了頭獎五萬美金以外。
男人的目光複又落在那張寫了某銀行借記卡號碼的卡片上。
合同雖然是保密的，但這個賬號，肯定跟合同另一方有關，說不定這張彩票就是從他那裡拿的。然後，他為了錢生錢，搞了什麼降靈儀式，依靠某種手段雇傭了他這個金牌“理財師”？
就是不知道對方付出了怎樣的代價哦。
“乾了。”男人又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喃喃道：“就為了我這雙深情的眼睛和濃密的頭發，先賺他一筆一百萬再說。”
比起買普通理財，每周每月漲一點跌一點，他不如直接開大，儘可能一口氣將賺一些錢回來，再每周定時彙款。
男人撥打了一個電話。
“……Mozzie，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低啞，明顯是剛從熟睡中叫醒。
“尼爾，我需要你的幫助。”男人，也就是Mozzie語氣鄭重地道，這是為他的視力和頭發而戰。雖然合同細則保密，但內容修改一下，還是能跟他最好的朋友尼爾·卡弗裡說的。
Mozzie短暫思考了半分鐘，就劈裡啪啦地將自己說成簽了合同，拿著五萬本金幫人賺錢的理財師。因為合同甲方不好惹，未免自己在之後的理財中出紕漏，他決定聯合好兄弟尼爾乾一票大的，一把賺夠十年份額。
聽完了這些，電話那頭陷入了沉默。
Mozzie挺胸抬頭，以著他跟尼爾的關係，他不信尼爾會不幫他。他們兩個聯手，彆說五萬美金變一百萬、兩百萬，一千萬都有可能。
“Moz。”尼爾·卡弗裡的聲音透著古怪，慢吞吞地道：“你是不是忘記了，彩票兌獎的時候還得交稅？”
彩票中獎收益高，稅也交的多，這五萬美金，到手能有三萬就頂天了。
Mozzie：“！！！”
事實上，忘記稅務問題的不隻是被頭發和視力衝昏了頭腦的Mozzie，涅墨西斯也忘記了。不過好在，他提出的合同是以那張五萬美金的彩票為本金，並沒有說本金就是五萬，也算是無意識坑了對方一把吧。
自覺找到合適人選的涅墨西斯完全沒有多想，他眨了一下眼睛，將纏在時空間之軸的精神觸絲收回。他微微垂眸，看了一眼彼得又一次睡迷糊後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緩緩地歎了口氣。
這年頭，果然教養後裔和信徒都不是一件容易事啊。
這般想著，涅墨西斯也不管彼得那隻犯上作亂的手臂，直接闔上了眼睛。
反正扔掉沒幾分鐘還會再搭回來，他就不費那功夫了。
***
可能是這個萬聖節假日過得太跌宕起伏，萬聖節後的第一個星期一，彼得在學校裡見到弗萊士·湯普森和他的跟班校霸們過來找自己麻煩的時候竟生出了一種恍如隔世之感。
他一邊感慨著，一邊動作利落地撂倒了他們。
今非昔比，蛛口逃生的彼得可不是這群荷爾蒙旺盛的惡劣青少年們能夠肆意傷害的了。
在他輕而易舉地打倒那些人時，有那麼一瞬間，彼得生出了一個念頭：他想要將這些人對他們這些弱勢學生們的侮辱原封不動地報複回去。
這是他們應得的，不是嗎？
隻是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彼得否決了，言語侮辱和按著人的腦袋跟馬桶水親密接觸這樣的惡心事不適合他。更彆說要是涅墨西斯不小心瞧見了，以著那位對生活細節上的挑剔，不知會嫌棄到什麼地步。
所以，彼得果斷將這群人打倒之後，隻平靜地看向以弗萊士·湯普森為首的那群人，哦，那群以欺淩他人為樂的惡霸也會害怕啊。
彼得沒有意識到，他此刻居高臨下眼眸漠然俯視那些人的時候，像極了涅墨西斯。
“不要讓我看到你們欺負其他人。”彼得平靜敘述，就像是在說他早飯吃了什麼一樣，越是平靜淡漠，越是讓人心生寒意，“否則，剛才發生的事情會不斷在學校的角落裡發生。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吧？”
弗萊士·湯普森眾人：“！！！”
他們沒有出聲，過於震驚與恐懼讓他們暫時失去了聲音，隻顧瞪大眼睛看向彼得，那眼神，仿佛看到了一隻一直被狼群欺負的小白兔張開血盆大口化身食狼兔，反過來將狼群下了酒。
作者有話要說：#818那個花錢讓信徒供養自己的神明#
涅墨西斯：信徒沒錢不要緊，我有錢，讓他拿著錢供養我，完美~
彼得：這邏輯是不是哪裡不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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