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華德嚴肅了表情:“我會讓尼克·弗瑞認為,霍華德·斯塔克出事前就已經懷疑神盾局內部的純潔情況,所以才安排了我的潛伏調查。有這一層身份上,尼克·弗瑞有很大可能會促成我和托尼的合作。”
到時候,他就能夠見到兒子啦。
霍華德和瑪利亞對視一眼,點了點頭,隨即齊齊看向會議全程保持了沉默的巴恩斯。
抱著爆米花桶臉上寫滿了乖巧的前九頭蛇人形兵器默默放下抓住了三顆爆米花的手,感謝他們現在特殊的狀態,巴恩斯同誌的胡吃海塞並沒有讓這具完美的身軀膨脹起來。哪怕他在會議期間也放不下對食物的熱愛,配著這張茫然又無辜的漂亮臉蛋,隻會讓斯塔克夫婦憐愛之情大起,第不知多少次怒罵九頭蛇不乾人事,瞧把這孩子餓的。
巴恩斯眨了眨眼睛,小聲地道:“保護瑪麗。”
“哦,甜心巴基。”瑪利亞露出慈愛的笑容來,她伸出手,揉了揉巴恩斯略帶嬰兒肥的臉蛋,“放心吧,我已經砸了一筆錢,現在有一整個安保公司在為我工作,我能保護好自己。”
巴恩斯眨了眨眼睛,扭頭看向霍華德。
既然瑪利亞不需要他的保護,那他……
“出於安全和謹慎的考慮,我需要一個人完成與尼克·弗瑞的合作。如果我需要你的幫助,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向你提出請求。”霍華德笑了一下,他的態度不像瑪利亞那樣母愛泛濫,但語氣絕對稱得上柔和,跟哄孩子也差不多了。
可憐的詹姆斯目前腦袋空空,心智跟一個孩子也差不多了。每每想起當年巴恩斯中士的意氣風發,對比眼前這個懵懂茫然的人形兵器,霍華德果斷堅定將九頭蛇連根鏟斷的信念。
垃圾九頭蛇!
“那我……”巴恩斯的手指不安地蜷縮了一下,試探地道:“可以不回冰櫃嗎?”
管理員和同僚都不給他分配任務,身為兵器的他隻能回冰櫃待著吧?可他不想回冰櫃裡,那很不舒服。他喜歡在外麵待著,有炸雞薯條可樂爆米花吃,還能夠看跟美國隊長相關的電影電視劇紀錄片。跟Reality和Space一起上體育課也很好玩,他總能夠輕易地完成訓練任務,身後是氣得張牙舞爪的Reality和試圖安撫兄弟的Space。
他喜歡這樣的生活。
霍華德和瑪利亞的呼吸同時一滯,他們的嘴唇動了一下,依稀是幾個充滿了憤恨的單詞,顯然又是在問候九頭蛇上下。
“你當然可以不回去。”瑪利亞首先安撫巴恩斯,“冰櫃可不是睡覺的好地方,以後誰敢讓你睡在那裡麵,親愛的巴基,打死他,千萬彆猶豫。”斯塔克夫人微笑著吐出狠辣的字眼,如同被動了崽子的母獅子。
“這是任務嗎?”巴恩斯看了一眼瑪利亞,複又看向霍華德,問道。
在巴恩斯的認知中,瑪利亞是同僚,而霍華德才是管理員。他喜歡這個同僚,但在任務上,他必須聽取管理員的指令。
“……這是交給你的任務,巴恩斯中士。”霍華德咬了咬牙,補充道:“除此之外,你還有一個任務。”
“啪!”一張銀-行-卡拍在巴恩斯麵前,“這是任務資金。今天下午一點,你要去史密森尼博物館進行參觀,重點參觀美國隊長和咆哮突擊隊的展區,回來後要寫一篇不少於五百字的觀後感。”
巴恩斯瞪大了綠色的眼睛,什麼,觀後感?!
“這是任務!”霍華德強調,任務這個單詞讓巴恩斯蔫了,他垮下肩膀,老實地點頭,但他臉上苦悶的表情立刻讓瑪利亞對霍華德怒目而視。
頂著妻子冷冽的目光,霍華德堅強地將那張屬於巴恩斯的駕照拍在了銀-行-卡的旁邊。
“記住在外麵時使用的名字,你是詹姆斯·格蘭特,明白了嗎?”
“是的先生!”巴恩斯放下爆米花桶,刷地一下起立,敬了一個軍禮,“巴恩斯中士接受任務!”
從“士兵”到“巴恩斯中士”,這已經是一個巨大的進步,是吧?
***
彼得·帕克是一個雖然會慫在心底,背地裡糾結成一團科伊爪下玩物毛線團,但在行動上卻頗有果決的男人。
重點標注:男人!
摸了摸最近顏色有加深趨勢的黑眼圈,深感再跟涅墨西斯彆扭下去他可能要走上猝死這條不歸路,彼得毅然決然地下了單。伴隨著錢包嘩嘩淌血的聲音,他買了兩張音樂劇的票。
至於為什麼不是電影而是音樂劇……看到涅墨西斯房間書架上多了一個美輪美奐的小型巴黎歌劇院模型後,彼得理所當然地覺得涅墨西斯對音樂劇有了興趣。紐約有著最好的百老彙,除了好劇票價昂貴以外,沒有彆的毛病。
彼得本來想請涅墨西斯看《歌劇魅影》來著,後來想著《歌劇魅影》都演了十幾年了,涅墨西斯指不定看過多少遍了。思前想後,他選擇了一部上演於紐約歌劇院的新劇,名字叫《精靈王子複仇記》。
彼得覺得這劇大概是精靈版的哈姆雷特,目前演出三天,網評頗佳,有望成為紐約歌劇院的長駐音樂劇。網友們大多在討論某段劇情多麼震撼,某首曲子多麼動聽,某個演員多麼出色,但相關劇情還沒有暴露出來,這部劇還是很有神秘感的。
這種一視同仁的神秘感能夠最大限度避免暴露彼得對音樂劇的一竅不通,不至於顯得他太過無知,進而被涅墨西斯嫌棄。
心中認定了涅墨西斯多出音樂劇愛好的彼得謹慎地想道。
於是,音樂劇前一天,在涅墨西斯慢條斯理享用著那根巧克力堅果冰淇淋的時候,彼得三兩口解決掉自己那根香草口味的冰淇淋,然後裝作“哎呀差點忘記了”的模樣,掏出了口袋裡的兩張音樂劇票。
“我這裡有兩張票音樂劇的票。”彼得刻意模糊了票的來曆,試圖讓涅墨西斯注意到這無比合適的時間和地點,“明天下午四點,百老彙紐約歌劇院,咱們明天兼職下班,似乎可以順、路看個音樂劇?”
彼得刻意強調了“順路”這個詞。
涅墨西斯咽下口中冰涼順滑的冰淇淋,斜睨向彼得。
彼得睜大著眼睛,嘴角用力地向上撇,試圖用真誠的眼神讓涅墨西斯注意到這部劇無論是時間還是地點都非常順路,千萬不要嫌麻煩千萬不要嫌麻煩。
視線相交不到半秒,涅墨西斯收回目光,“哦”了一聲。
這一聲不鹹不淡的“哦”差點打擊得彼得化身蜘蛛俠,現在立刻馬上竄上房頂,找個沒人的地方抱膝蹲下半個小時來安慰一下自己差點碎成了兩半的小心臟。
但他現在不能跑。
因為他們還在校園裡,因為涅墨西斯就在身邊。
他要表現得很男人很可靠很帥氣。
彼得艱難地咽了咽口水,乾巴巴地道:“‘哦’是什麼……我的意思是……”彼得的手指倏然收緊,在差點將手中的蛋卷捏成碎片的時候,終於艱難地開了口,“所以,涅墨西斯,要一起去看嗎?我的意思是,咱們正、好可以順、路去看這部劇,才兩個小時,當然,如果不好看,我們可以提前離開……”
彼得說話的速度越來越慢,最後基本上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往外蹦,還語無倫次的。
“可以。”
就在彼得內心的小人崩潰捂臉,讓他想要將這兩張價格不菲的票團吧團吧塞進口袋裡的時候,他聽到涅墨西斯語氣淡淡地回答道。
“哈?!”彼得一下子精神起來,棕色的眸子頓時光彩熠熠,看向涅墨西斯的目光裡充滿了激動,“我剛才聽到你說‘可以’,是吧?涅墨西斯你答應了是吧?咱們明天下班後就一起去看音樂劇的,是吧?”
一連三個“是吧”,一聲比一聲高,一聲比一聲急促。等彼得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時,已經引來了校園裡其他人狐疑的視線。
彼得忙尷尬地笑了一下,然後繼續眼巴巴地看向吃著冰淇淋的涅墨西斯。
“我說,可以。”涅墨西斯看向彼得,作為一位寬容的神祇,看在信徒痛定思痛已經誠心悔改的份上,涅墨西斯決定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涅墨西斯不太想承認,在失去了一個名為信徒的抱枕後,這具無比嬌氣的人類軀體給古老神明帶來了不少的麻煩。即使掌握著心靈法則的他可以封閉精神域以迫使身體進入睡眠模式,但跟往日裡的睡眠還是存在著相當的質量差距。
當然,這是無論如何不能讓彼得·帕克知道的事情。
涅墨西斯看著已經露出一個傻兮兮笑容的彼得,默默地想道。
這個人類信徒已經足夠擅長恃寵而驕了,涅墨西斯不準備給他進一步影響自己的機會。
沒錯,就是這樣的。
***
今天是星期六,彼得從早晨走出房間的那一刻就差點同手同腳。他假裝沒有注意到本叔和梅姨飽含深意的視線,隻當自己這身修改自本叔的西裝跟往日裡的夾克長褲沒有什麼區彆。
當然,避無可避的時候,彼得先偷瞄了涅墨西斯一眼,然後對著梅姨強調道:“西裝是男人的戰服,我隻是覺得在到大集團兼職的時候也要稍微注意一點形象。”
正在往吐司上抹花生醬的涅墨西斯放下手中的餐刀,微微挑眉,慢吞吞地道:“你這是在提醒我今天要換身衣服嗎?”
“沒有沒有我沒有!”彼得一個激靈,大聲喊道。
“彼得。”梅姨責怪地道,在餐桌上大喊大叫,這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抱歉。”彼得的肩膀垮下來,這是他昨晚改了一夜的西裝,還特意噴了一點香水,可在走出房間之前,他看著鏡中的自己,怎麼看怎麼覺得奇怪。
可能是因為這是他第一次穿西裝?
還是因為這套西裝不夠合身?
啊啊啊,這個樣子的他果然還是蠢透了!
彼得有些泄氣地站起身,蔫噠噠地道:“我去換個衣服。”
還是換回平常的衣服吧,起碼沒這麼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