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目光躲躲閃閃，完全不敢跟涅墨西斯視線對上。他隻顧低下頭，機械地往吐司麵包上抹果醬，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在來回翻滾：他知道嗎？他不知道。他知道嗎？他不知道。
如此循環，無休無止。
一想到涅墨西斯可能知道他晚上在他的床上做了什麼，彼得離家出走躲涅墨西斯十天半個月的心思都有了。但他又不得不寄希望於他今天早上反應快，善後及時，涅墨西斯並沒有發現那點破事，這才給了他跟涅墨西斯坐在一張餐桌旁的勇氣。
就在彼得內心進行著艱難的拉鋸戰，不知不覺中，半罐子果醬都抹在吐司上，黏稠的果醬快滲透那層薄薄的麵包片的時候，涅墨西斯開口了。
“彼得。”
彼得瞬間打了個哆嗦，手上的果醬刀啪嗒一下掉在了餐桌上，猛然抬頭看向涅墨西斯的目光裡滿是倉皇失措，簡直像是被偷了家後無家可歸的小動物一樣。
饒是古神絕大部分時間清冷淡漠，一時間也被彼得的目光震住，半晌沒說出話來。
這、夢境與現實的巨大差距，真能將一個樂觀向上的人類少年打擊成這副樣子？！
他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涅墨西斯心中的震動，過於驚慌的彼得完全沒有看出來。他隻看到涅墨西斯叫了他名字一聲就不說話，定定地看著他，仿佛在等他認罪……彼得眼前發黑，一時間羞恥難過痛苦等等情緒齊齊湧上心頭，明明是個性格堅韌的少年，那一刻眼眶卻不自覺地紅了起來。
涅墨西斯呼吸一滯，做錯事的明悟又一次湧上了心頭。
隨意放在餐桌上的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涅墨西斯看著彼得泛起瀲灩波光的眼睛，他抬起手，輕聲道：“拿來吧。”
“什麼？”彼得儘量冷靜地回應涅墨西斯，雖然過重的鼻音已經暴露了他現在的心情。
“麵包。”涅墨西斯耐心地道，“你在麵包上抹了這麼多果醬，不是給我準備的嗎？”頓了一下，涅墨西斯慢慢地道，“謝謝。”
彼得呆住了。
涅墨西斯說什麼？
彼得機械地低下頭，看著手上完全看不出原本模樣，完全被一層厚厚草莓醬覆蓋的麵包片。哦，這的確不是彼得的口味，他剛才太恍惚了，居然浪費了這麼多果醬。
不不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涅墨西斯對他說，謝謝？
彼得機械地轉過頭，看著窗外明亮的冬日陽光，雖然還沒有下雪，但紐約的確已經進入了冬季。
所以，是他還在夢中？
“彼得！”涅墨西斯加重了語氣，他雖然有心想要補償信徒，但信徒也不能這麼光明正大地無視他的神明。
“啊？哦哦哦。”彼得連忙將這片塗滿了果醬的吐司麵包放在盤子上，再雙手舉起整個盤子遞給了涅墨西斯，“不客氣，你、你喜歡就好。”
涅墨西斯對他說“謝謝”，這樣的態度，他一定不知道他夢中做了什麼還……
所以，他安全了？
雖然依舊有些心虛，但彼得明顯比剛才要放鬆了許多，目光也不那麼躲閃了。
趴臥在貓爬架上，仗著地勢高家裡唯二普通人看不清頂端貓窩現狀而光明正大戳著手機屏幕的科伊收回偷瞄客廳餐桌的視線，它撇了撇嘴，心中想著涅墨西斯殿下還真寵彼得·帕克這個人類。
涅墨西的殿下毫不猶豫地讓它欠了高額債務，反而對一個人類頗多優待，科伊不想承認它心裡有些酸。
是它的外表不如這個人類美麗，還是皮毛不如這個人類好摸，亦或是它的嗓音不如這個人類動聽？
噬元獸不服。
雖然心中各種不服，但並不敢直接向涅墨西斯抗議的科伊默默地將腦袋搭在爪子上，蔫了。
工作啊工作，讓一隻漂亮貓貓辛勤工作的涅墨西斯殿下，真的是太殘忍了。
***
背負上了一筆巨額債務後，科伊對待鋼鐵俠私人空間顧問的工作認真了許多，芳齡一百多歲的噬元獸拿出了快被寵物貓生涯消耗殆儘的謹慎聰明，一本正經地跟托尼談起了合作。雖然不指望一筆顧問費能夠從紐約首富那裡挖到十個億，但也不曾賤賣了自己的勞動力。
除了鋼鐵俠私人顧問的工作，科伊還找到了一個賺錢的兼職。
當然，不是挖煤淘金。
噬元獸走了一回時尚潮流，選擇了直播，還不是直播賣萌。
高傲如噬元獸，除了認可的主人以外，還沒有人能夠讓它小意討好對方。所以，它選擇了一個特殊的直播APP，名字叫做NERVE。
NERVE並不是那種正式上架麵向大眾的直播APP，它的傳播方式更加隱蔽，主播與觀眾也較普通直播APP更加肆無忌憚。主播為了贏取挑戰不擇手段，觀眾看熱鬨從來不嫌事大，直播內容各種破下限，前兩年NERVE在西雅圖範圍內傳播的時候還發生了直播事故，死了一個人。
隻是，就算出了人命，警方連立案調查都沒有，直接將那次事件定義為了意外。NERVE低調了一陣子，換個地方，照樣有擁躉無數。而現在，紐約市是NERVE目前的主戰場，為了競爭最後冠軍大獎，一眾主播們什麼都願意做、也什麼都敢做。
科伊抬起後腿撓了撓下巴，覺得這個NERVE很適合它做直播。
至於觀眾們會不會質疑有人造假、科伊是不是一隻機器貓、外星貓等等等，有錢賺就好，其他的事情，它才不管。
反正有著隨身貓窩世界在，還有涅墨西斯殿下庇護，它不信有人能夠坑到現在的它。
科伊咧嘴笑了一下，對著手機屏幕抬起了爪子。
莫得辦法啊，誰叫它也是要賺錢還債的呢。
如果直播這條路走不通，它就隻能真的去挖煤淘金了。
想到那可怕的勞作畫麵，噬元獸不禁抬起腦袋，45°望天，貓臉上的白色中指花紋更加耀眼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818辣隻崩潰的小蜘蛛#
彼得：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死了_(:з」∠)_
涅墨西斯：這、這麼嚴重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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