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啊!
雖說這隻是個推脫的借口,但是沈硯確實無意國師之名,畢竟他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借了純陽子的名便罷了,可是若要讓他真的青史留名——沈硯委實怕自己折壽啊!所以為了避免自己太過引人注目,致使被李隆基抓回去扣上國師這頂大帽子,沈硯終於下定了決心甩開這個頗為與他合得來的少年。
“你還想知道那句詩的全篇嗎?”說著不等愣神的少年回過神來,沈硯便飛身而起:“想就跟上,我單獨予你。”話音未落,沈硯的身影便已踩著輕功迅速飛掠離去。
少年雖然愣了一秒,但轉瞬便反應過來,激動地飛身跟上——雖是慢了一瞬,但是他終歸是沒有跟丟,二人一跑一追,所用皆是上成輕功,兼之內力深厚不一會兒便將那些想跟上來看熱鬨的好事者甩在了身後。沈硯引著那少年偏離大路,一路奔至再來鎮旁一處無人之所方才停步。
少年急促地喘著氣,但眼睛卻是晶亮晶亮的:“道長好俊的輕功啊!我差點都要追……呼,差點追不上了。”
沈硯帷帽下的唇角微微勾了勾,但是轉瞬又恢複了冷若冰霜的表情,哼,他才不是那麼容易被恭維取悅的人呢。不過就算如此沈硯原本生硬的語氣也不由放柔了些許:“好了,詩予你,聽罷自去。”
說完不等少年爭辯什麼沈硯便徑直開口道:“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儘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發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少年聽到這首詩立刻便將方才到了嘴邊的意見忘得一乾二淨,隻一心撲在這詩句之中,初聽便為之震撼,再細細揣摩更是覺得其中才情與他的性情頗為契合,越想越是興奮,越琢磨越覺得是好詩,當即忍不住撫掌讚道:“好!好詩!道長你……”少年一抬頭卻隻見自己麵前不知何時已是人去樓空。
縱是以少年的豁達開朗此時也不由抽了抽嘴角,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小聲嘀咕著:“我也沒變醜吧?怎麼道長那麼不待見我呢?難道是因為我不跟他們一樣化妝?”說著少年不由腦補了一下自己之前化妝的成果,忍不住打了寒顫連忙自我否定了這個猜測:“那還是算了吧,總覺得那樣道長恐怕會用拂塵抽死我……不過真沒看出來,道長的武功竟然這麼好……罷了,不想了,有緣自會再見,正巧到了揚州,且先嘗嘗揚州的美酒吧。”說著少年也瀟灑地向揚州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