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岐大人萬歲?
沈硯麵無表情地上前再次檢查了一遍,確認對方真的已經死亡了之後才鬆開手中的劍柄,沉思片刻,抬眼掃過那群外厲內荏、瑟瑟發抖的陰陽師們,轉而望向那名反而是這群人中最鎮定的下仆:“他是哪家的?”
“回天羽大人,是伊周大人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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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個答案沈硯毫不意外,畢竟,如今這平安京中敢於與藤原道長為敵的人數來數去也就隻有那麼幾個,其中尤以藤原伊周與他之間的仇怨最難以化解。
雖然並未尋到一切的幕後黑手,但是犯下惡行的罪魁禍首已經自儘,而且纏繞在小紙人身上的怨也已隨著對方的死亡消失殆儘,所以沈硯隨手卜了一卦確定已經無法從現有的線索中得到任何啟示後便帶著源賴遠告辭離去了。
被同僚的死亡嚇到了的藤原氏的陰陽師們自然不敢阻撓他們,而沈硯識趣地點到為止,還弄死了政敵家的一位陰陽師的行為令藤原道長的家仆們不僅對他沒有任何敵意,還恭恭敬敬地將他們禮送出門。
禮貌地拜彆後,時間已近晌午。抬頭望了一眼日頭,沈硯不由微微皺眉,即使他已經不需要睡眠了,但是這樣日夜不息的忙碌依舊讓他有一種自己會猝死的錯覺,而且……沈硯略微垂眸,雖然方才並未見血,但是死亡的氣息依然讓他有一種被鮮血的味道纏繞的感覺,真是糟糕的感受。
然而更加糟糕的是,[他]的死亡固然撫平了他心中的怒火,卻更激起了他心中的勝負欲。似乎比起這件事之中牽涉到的性命他更在乎的隻是他與這件事情的幕後黑手之間的輸贏而已。
這就是刀劍付喪神的勝負欲嗎?
沈硯不由地將自己的目光投注到了係統的同步率之上——[當前同步率:百分之七十]
沈硯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他是疏於扮演的,甚至連係統都時常被他遺忘腦後,或許是上個世界平靜的生活給了他足夠的錯覺,但不可否認其中一部分也是因為他的直覺作祟。對於這個世界的他而言,最重要的不是扮演,而是保持自己作為人類的心——同步率這種東西看似穩定且毫無影響,但是事實上它所產生的影響無處不在、無時不有。
沈硯的目光不由落到了從方才起便一直魂不守舍地跟在他身後的源賴遠身上,想要維持感性最簡單的方式就是給自己一份羈絆、一份精神的寄托,而在這方麵,源賴遠於他而言有著常人所沒有的天然優勢。隻要他將源賴遠變成一個與葉英一般對他意義非凡的存在,他自信可以將如今已經超標了的同步率再度降下來。
但……沈硯嗤笑一聲,按下自己心頭的動搖,這種飲鴆止渴的方式他才不會上當,與其祈求從彆人身上獲取心靈的撫慰,倒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強大自己的精神。什麼神性,說到底不過是過度的理性罷了,而無論理性還是感性,都是構成人類情感必不可少的存在,而他所要做的便是平衡好自己的感情,隻有那樣他才是他。
收束好自己紛亂的思緒,沈硯望向源賴遠:“嘖,不要胡思亂想啊。”雖然他自己剛剛也在胡思亂想,但是這話他說起來也是毫不心虛的,畢竟他思考的是事關生死存亡的大事,而某人思考的東西卻顯然是缺少了應有的大腦的。
“啊?是!”源賴遠猛然回神,足足愣了三四秒才反應過來沈硯是在和他說話。他雖應的痛快,但是人的思想本就是最難以控製的東西,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像沈硯一樣那麼準確地把握住自己的心態變化並進行相應且有效的調整的。
所以源賴遠在呆怔了之後,還是忍不住糾結地詢問道:“剛剛那個陰陽師說的……”
“那不重要。”沈硯頭也不回地回答道。
源賴遠不由一愣,旋即立刻快走兩步追上前問道:“為什麼?如果真的按他所說的話,這一切都是為八岐大蛇舉行的血祭的話那麼他的危險性豈不是很高?您不是正在評估他的危險性嗎?這怎麼會不重要……”
“這都與你無關。”沈硯突然止步轉身,望向源賴遠正色道:“源賴遠,聽清楚,這一切,無論是狐妖的死還是剛剛那個陰陽師的死都與你無關,甚至與八岐大蛇都沒有關係。不要把自己想得太重要,而且,你不過是在恐懼責任罷了。”
源賴遠的呼吸都不由一滯,他在恐懼……責任嗎?透過沈硯眼瞳中的倒影,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急切、慌張且可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