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京的百鬼夜行可不僅僅在人類的傳說中口耳相傳,妖怪之中同樣流傳著京都的傳說。
畢竟妖怪也是需要以[畏]來壯大自身的,如果不考慮陰陽師、和尚、巫女、神官之類的威脅的話,對於妖怪們而言人越多、人心越複雜的地方,對他們實力的成長就愈加有利。當然,[畏]對於妖怪而言並非必需品,妖怪因[畏]而生,但誕生之後無論有沒有吞噬更多的[畏],他們的存在都可以續存下去,因為人類的[怨]、[恨]、[嗔]、[癡]同樣可以成為他們的能量來源。
所以說隻要人心的陰暗麵沒有消失,妖怪的存在甚至可以比神明更加長久。畢竟,很多靠著信仰成為神明的存在一旦失去了信徒,他們就必將隕落再或是墮化成妖。
總而言之,充滿了官場的爾虞我詐與後宅的勾心鬥角的平安京,在妖怪們眼中簡直與天堂無異!如果不是平安京外籠罩著四方結界,其內又有眾多陰陽師拱衛,隻怕這平安京都早已變成一座鬼城了。但便是如此平安京中依舊妖鬼怪談不斷,如此便足見平安京對於妖怪們的吸引力究竟有多大了。
按理來說平安京就宛如那黑夜裡的燈火,無時無刻不在吸引著前來撲火的飛蛾,雖說除了那些不會引起結界過激反應的小妖怪外隻有一些名聲在外的大妖才能夠突破京都結界的封鎖進入京都,但是那也斷沒有小半月一個生麵孔都沒有出現的道理。
尤其是在沈硯收服了京都的小妖怪們並規束過他們的行為後,京都逢魔之時的治安可謂是直線上升,近日甚至已經有一些膽大的陰陽師帶著他們的子侄夜裡出來見世麵了。之前沈硯忙昏了頭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休息的機會,所以對於這種反常的安定沒有並沒有深思,但是如今安倍晴明提起,沈硯若是還沒有察覺,那他便不是沈硯了。
京都結界方麵的問題沈硯並不考慮,畢竟這方麵一直是由京都陰陽寮負責的,而如今的陰陽頭正是安倍晴明的師兄賀茂保憲,而安倍晴明也在陰陽寮中任職,這般情況下,若是還有人能夠在這兩位名傳千古的大陰陽師眼皮子底下動手腳還不被發現,那他恐怕去查也是白查,畢竟他並不認為自己能夠比整個陰陽寮的陰陽師加在一起更細致。
況且……他所學的陰陽術畢竟與東瀛陰陽術有所差異,想要達成相同的效果不難,可是如果讓他去檢查他們的結界……這和讓一個學C語言的人用python編程有什麼區彆?雖然隻要肯用功也不是不會,但是,耗費的時間和精力絕對和專業的人不可同日而語啊!
總之,沈硯思考片刻後果斷放棄了從京都內尋找原因。
近來京都中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藤原道長與藤原伊周二人的政鬥上,這般情況下所有人都謹言慎行,平安京中沒有妖鬼誕生也不奇怪。所以,狀況大概率出現在京都之外。
沈硯想到便做也不含糊,當即便收了棋局,帶著源賴遠一同出門去巡查這次的異常的源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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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的執念能有多大的力量?
沈硯知道人定勝天,知道人類可以通過自己的力量改變世界,但他真的從未想過,當超凡成為現實,即使隻是一個毫無超凡能力的人,他的執念便可以影響現實,與京都百年結界媲美。
“這是……棋局?”
黑與白組成的世界,橫縱十九道交織間便是一片天地。
沈硯原本還以為自己需要花費不少的時間才能夠找到事情的真相,畢竟上次的事情如果不是運氣好的話他恐怕也要費上好大一番功夫,甚至可能需要求助安倍晴明才可以找到答案。但是他沒有想到,這次事件的“罪魁禍首”
竟然絲毫沒有掩蓋自己的行徑的意思,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這個意識。
龐大到近乎神魔的執念無差彆地籠罩在整個平安京上空,如果不是踏足到了這份領域的邊境,觸及到了它的規則,恐怕就算是他短時間內也無法發現不對,畢竟,它隻是靜靜地矗立在那裡,如果不是試圖越過這道界限的話根本就不會觸發幻境。
而一旦觸發了幻境……沈硯蹲下身子手掌輕觸腳下的棋盤,調動靈力,試圖強行突破,不過結果嘛……果然不行嗎?
沈硯不由輕歎一聲,執念這種東西還真是不可以以常理來衡量啊。畢竟它不同於靈力、不同於信仰、不同於妖力、不同於神力,與時間的積累與努力完全無關,隻要心中有著某個絕對絕對不可以動搖的信念,那麼在他的執念中,他就是無敵的。除非有辦法消弭他的執念,或者以他的規則戰勝他,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