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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硯尚且不知這些天一直跟著自己的毫不起眼的小尾巴此時正在做著怎樣激烈的心理鬥爭,也不知道他最後做出了怎樣艱難的決定,但是現在他卻是好整以暇地凝視著麵前的二妖,龐大的神力蔓延開來,瞬時構築成一個結界,將妖市熱鬨的喧嘩儘數隔絕在外,同時也隔絕某二妖想要溜走的道路。
縱是方才興致勃勃地想要搞事情的煙煙羅此時也收了聲,豎起了戒備:“您在說什麼呢?妾身二人不過是結伴出遊罷了,哪裡敢欺瞞殿下?”
“哼,我們大人好得很,不勞您費心!”綾姬被沈硯的氣勢一激瞬間撕掉了方才溫雅有禮的偽裝,冷笑著橫眉冷對道。
若是旁人說不定已然被這二妖一個□□臉、一個唱黑臉給糊弄了過去,但是沈硯向來是一個相信自己的判斷的人,所以她們的演技注定演給了瞎子看——
“你們是在挑釁吾嗎?”沈硯的字典裡對待敵人一向是沒有憐香惜玉這四個字的,所以麵對二妖精湛的演技沈硯連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便森然問道。
神劍付喪神的氣場全開,論起其中所蘊含的血煞與殺意可是絲毫不比酒吞童子、茨木童子這類凶名在外的大妖差,如果說付喪神中誰能有這樣駭人的氣場的話大概也就隻有那位墮化後凶威赫赫的妖刀姬殿下了吧。畢竟,尋常刀劍所化付喪神既修神性,身上的血煞與殺意自然也就不會那麼濃重。畢竟誰也不希望自己一個不小心就原地墮化,神力儘毀。
但是沈硯顯然便沒有這般顧慮,因為他的神性比之他作為刀劍的凶性更甚,如此自然也就不必擔心墮化了。但,即使沒有墮化後的邪性與瘋狂,這樣的氣息也足以讓綾姬與煙煙羅兩個並不擅長正麵搏殺的妖怪感到畏懼了。
二妖對視一眼,遲疑片刻,憶及沈硯與八岐大蛇之間達成的協約以及沈硯與她們的實力對比,最後還是煙煙羅先開了口。她決定實話實說:“關於八岐大人……事實上我們也並不清楚。”
“不清楚?”沈硯不由挑眉,他有理由懷疑她們在驢他,雖然說身為下位者貿然窺探上位者的行蹤實屬冒犯,但是即使煙煙羅確實不知他也不相信綾姬會不知道。畢竟某人可是敢背著八岐大蛇來找他麻煩的,這種大膽的女人什麼做不出來?
感受到沈硯愈重的威壓,煙煙羅連忙解釋道:“請殿下息怒,並非我等欺瞞殿下,而是此事我等確實不知,還請殿下聽我細細道來。”
沈硯所產生的懷疑並非空穴來風,而是起於她二人身上屬於狹間的痕跡,初時沈硯匆匆掃過並無所覺,後來卻發現二者身上狹間的氣息太過微弱,就好像被排斥了一樣。雖說他從未見過煙煙羅卻也知道綾姬是可以出入狹間的八岐大蛇的心腹,如此前提下二者身上狹間的氣息微弱就顯得有些不同尋常了。
而且沈硯再次細查,便發現二者身上屬於八岐大蛇的契約都處於一種類似於休眠的狀態,雖然它們依舊依照規則運轉著,履行著自己的義務,但是它們的主人對於受契者的監督作用顯然降低到了極致。而造成這種現象的唯一解釋便是八岐大蛇那邊出現了什麼問題,而且,必然不是小問題,否則以祂的能力絕不至於連自己的下屬身上的契約都無法維持完全運轉。
而煙煙羅的解釋也讓沈硯無法反駁。
她們確實不知八岐大蛇的近況,因為他們這些屬於八岐大蛇的心腹下屬雖然同樣獲得了居於狹間、伴神左右的殊榮,但是不可否認的是狹間那種環境並不適宜居住。而以他們的實力之所有可以長期滯留狹間也是得益於八岐大蛇的庇護——祂為他們開辟了一處可供活動、居住的空間。
所以憑借著八岐大蛇的庇護他們得以在狹間棲身,卻也僅此而已,因為他們的實力並不足以支持他們在狹間肆意橫行,更不要說去窺探一直端坐於狹間最深處的八岐大蛇的蹤跡了——即使是他們也鮮少有機會得見八岐大蛇的本體,如此一來自然更不必說窺探八岐大蛇的近況了。
而這一次,八岐大蛇不知為何突然降下神諭說自己要陷入沉眠,甚至沒有多餘的注意維持狹間內的宜居空間,以此為理由將他們全都趕出了狹間。八岐大蛇自然不是會和他們有商有量的主,說是神諭不過是通知罷了,神諭下達,他們便被拋出了狹間,下一瞬就連契約都斷開了大半,如此一來自然更不必談去探知八岐大蛇的情況了。
煙煙羅的解釋合情合理,但是沈硯還是將目光投向了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綾姬:“你知道些什麼?”
“妾身能知道什……”綾姬不假思索地便要否認,但是沈硯投來的目光卻是硬生生讓她小小聲——“知不知道又有什麼用?反正外人又幫不上忙。”
沈硯輕笑:“能不能幫上忙,說說看不就知道了?”
綾姬默然片刻,方才垂眸小聲道:“我曾搜羅吞噬過許多[癡][怨],其中有一些源自妖怪,也因此略通各類生物的語言。我被送離前從大人的蛇侍口中聽到一些風聲,它們說——大人此次閉關或許是為了探尋自己的本源。”
“本源?”沈硯略微一愣,麵上不由露出了複雜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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