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說,反正是我燒的。”黎臻瞅他,你不會是故意讓我點火的吧,“你下次做事想好後果,我不會每次都出現救你。”
“……是。隻是我現在沒有親信,凡事隻能自己來。”其實根本原因是他牽著一條有成精傾向的狗,不想被其他人發覺。
“你做到百戶,沒有親信,還好意思說?不會提拔幾個嗎?”
宋映白小心翼翼的問:“大人,您怎麼了?”聽著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我還想問你怎麼了,這狗,這匣子,還有剛才那個胳膊腿,都是怎麼回事?”
站在門口的白狗聽到談論到它,默默的將身子的縮回了屋內。
“我用這條狗嗅到了馬永言所在處,發現他可能把魂魄藏在了這個匣子內,而腿啊胳膊啊,應該都是他的,他很厲害,不光是腦袋,連胳膊腿都能脫離軀乾,單獨行動。”宋映白摸了摸脖子,“幸好您來了,否則我就被勒死了。”
明天早晨房家墨一開門發現自家百戶被人勒死在辦公處,還不得嚇一跳。
黎臻聽到‘幸好您來了’幾個字,心頭忽然暢快了,“你知道就好。”
宋映白捧著手,做後怕狀,“幸好沒有,否則張伯就成了最大贏家。”
“他怎麼了?”
宋映白搖頭笑道:“沒什麼,反正謝謝您。對了,大人,您怎麼來了?”
看你是不是露宿街頭了,“啊……我啊,我來找跟你同一個院子的王百戶,結果他不在,發現你這屋開著門,便進來看看,並不是來找你的。”
宋映白心有餘悸的點頭,“原來是這樣,我還真是走運。”
剛才真的很險。
“離天亮還有一會,你不回住的地方去嗎?”
住處?宋映白心說你不是邀請我去你家嗎?我還想問你為什麼反悔了呢。
唉,算了,不敢問,“我今晚就在這湊合一覺,明天再說。”
“那你就先湊合吧,我還有事。”說完,黎臻很乾脆的出了院門。
他怎麼怪怪的?不過也有可能人家本來就這樣,自己也不了解他。
宋映白揉著肚子對白狗道:“好餓啊,你也辛苦了,等天亮,也給你買好吃的。”
白狗走上前,用牙咬宋映白的曳撒下擺,擺明是了要解藥。
宋映白長歎一聲,想了想,決定看在白狗表現的份上,跟他說實話,“其實我給你吃的不是□□,就是一顆大力丸,你沒中毒。”
白狗一臉震驚的看著他,隨即憤怒的拿爪子不停的撓宋映白飛魚服的膝襴。
“彆撓破了。”宋映白抓住它兩條腿,將它提著立起來,“你挺有用的,咱們以後長期合作好不好?你幫我破案,我給你買肉吃。”
白狗吐舌頭,明白了不合作。
宋映白納悶的看它,“你現在連話都不會說,按理說離成精化人形還遠,但有些舉止和情緒卻已經跟人一樣了。我見過一個蜈蚣精,也是剛化人,卻沒半點人的是非觀和情緒。難道狗與人親近,所以即使沒成精,也會很像人?”
白狗一仰頭,但眼角隱隱有一點淚光。
“那我問你,你會不會害人?”
白狗猛搖頭。
“那你是人嗎?”
白狗腦袋一動不動。
“需要我幫忙嗎?”
白狗眨巴眨巴眼睛,竟然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是不想讓我幫,還是覺得我幫不上?”
白狗閉上眼睛,不吭聲。
宋映白隻好鬆開它,“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隻要你不害人,一切隨你意。你可以先回家去,等我白天有空了,買肉去看你。”
白狗聽了,頭也不回的衝了出去。
天一亮,宋映白就坐不住了,親自帶領了兩個小旗的人,到最後見到馬永言的地點搜索,很快在一處民居後院的柴垛裡,發現了自斷手腳,隻剩軀乾和腦袋的馬永言。
令人驚奇的是,馬永言的頭顱呈現死了一天以上的微微腐敗狀態,大概因為他自儘那天肉身確實已經死了,這幾日全靠石匣子維護,如今石匣子被破,一切回到了最初的樣子。
“馬永言的屍首被人從義莊盜竊到這裡,分屍是為了方便運出城去!”宋映白背著手,底氣十足的為這件事下了結論。
不想張小旗卻小聲嘀咕,“誰這麼閒,會偷一個屍體。”
宋映白看著他冷聲道:“抄家那日,你沒有看管好犯人家屬,致使馬永言攜帶匕首闖入大堂自儘,驚嚇了呂公公,理應送往南鎮撫司問罪,但本官念在你是初犯上,隻撤去你小旗一職,從今日起降為校尉,至於小旗的空缺,待補。”
這家夥,那天很明顯的放水故意讓馬永言帶刀闖入,不管是受人指使,故意給他找麻煩,還是自己能力問題,都該降職。
張小旗嘴巴張了張,似乎想狡辯,但是犯人自儘,的確是他搜身不利,縱心有不甘,也隻能領命,“是……”
宋映白一揮手,“收隊!”
拿好物證,該去找刑千戶了。
——
與此同時,黎臻坐在堆滿書籍的桌前,一頁一頁仔細的翻看手裡泛黃的書卷,忽然,他看到了一處記載,忙提筆抄了下來。
這是一則關於藏魂壇的記載,有一個惡棍無惡不作,但是每次被當地官員正法後,不久都能複生,後來他連母親也毆打,母親拿著一個壇子舉報到官府,說他兒子的魂魄藏在這個壇子裡,隻殺他的肉身,他是死不了的,因為他的魂魄會修複肉身。
官府隨後打破了壇子,將惡棍處斬,把屍體丟到荒野,這一次,這具屍體不像每次一樣複活,而是徹底發臭腐爛了。
這非常像馬永言的情況,隻是壇子變成了匣子,當然也有改進的地方,比如匣子更加結實,更不易被破壞。
但他是怎麼學會這種邪術的?
是誰教給他的,教給他的人又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