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俗話說, 母女連心。
自己頭胎生養的小閨女還沒學會說話呢,就要不行了, 原主急得嘴角隻冒燎泡,恨不得給自己手腕也來上一剪子, 好讓閨女多喝兩口, 多活幾天。
這時候,她帶出來的小姑子李秀秀哭著喊著要吃的,還一派天真地問她:“王家娘娘為什麼頓頓都有饅頭大米吃, 我們家就沒有,大嫂嫂, 我餓呀!我好餓呀!”
走投無路的原主聽到這裡, 頓時眼前一亮,忽然就想到了給自己閨女找口糧的辦法。
李秀秀嘴裡的王家娘娘, 是隔壁縣的小媳婦兒,她家這次出來逃荒,倒是跟著三個男丁的。
保障是有的,但男丁多, 代表他家吃得也多, 所以一夥兒出來才十幾日,口糧就早早地被嚼光了。
這種情況下, 要麼挖天挖地/的找草根、樹根熬著。
要麼就找個活路富裕點的光棍、貨郎……賣肉, 換一頓兩頓的吃食回來養活一家人。
而像她這種做派的女子, 大多數時候都是整個家裡都默認了的。
這樣就算以後真的在其他地方立了家, 也絕不會有人再提起這段子經曆, 傷她的心,敗她的命。
原主是個傳統舊派的女子,要不然她也不會不惜殺人、毀容,也要抱住自己的清白身。
可眼下這情況,為了養活這幾個孩子,她再屈辱也得忍著。
要不然他們這一幫子小弱病殘的,統統都得打包去死。
這要是她一個人,死了也就死了,還落個乾淨。
但她懷裡還有才出生,都沒見過親爸爸的小閨女,和一幫子餓得東倒西歪,人生才剛要開始的小姑子、小叔叔們。
原主咬了咬牙,以半碗米的價錢,把自己賣給了過路的小商販。
接下來的日子,靠著自己這一身還算鮮嫩的皮肉,原主才算勉強養活住了大家。
可她們一行人可不像其他家那樣,就算賣身也有當家的男丁們撐腰。
所以被白睡了要不到嫖資,還被毒打一頓,也是常有的事兒。
日子一天天過去,原主都快熬不下去了,她們一行人總算到了上海,千辛萬苦才找到了小日子過得萬般滋潤的李肇源。
丈夫在了身邊,原主以為自己所受得苦難總算是過去了。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這才是自己這一生悲劇的開始。
彼時的李肇源,已經是上海灘裡赫赫有名的大文人,每天偕著嬌妻出入各大名流宴會,一派風光無限。
原主進門後,李肇源一看她從眉角到耳後的長疤,心裡就一陣不舒服。
但看在弟弟、妹妹跟親女兒的麵子上,還是讓人好好地把她安頓了下來。
原主這種以夫為天的女子,就算心裡再不開心,也不會真的讓丈夫為難。
所以她打算進了李宅以後,也不爭搶什麼正妻的名聲,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乖乖地窩在房子裡帶孩子。
等孩子大了,她這一輩子才算活夠本了。
但原主不找事兒,卻不代表李肇源找的新夫人顧輕舟也不敢惹事。
當初李肇源信誓旦旦地說,他會帶自己回老家退婚。
各種海誓山盟之下,顧輕舟才會把自己交給這個男人,還跟著他千裡迢迢地去老家裡退婚。
可一去就被趕出了李家。
顧輕舟一氣之下,就徑直回了上海,足足等了四個月,才等到了聲稱自己已經搞定了一切的李肇源。
沒了舊式婚姻的製約,李肇源又是個極浪漫溫柔的人,所以接下來,兩人當真是過了一段神仙眷侶般的日子。
可這好日子才沒過多久,他那個早就被解決了的“原配夫人”就找上了門。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還帶著李肇源的親生……女兒。
顧輕舟當場就翻臉了,一巴掌扇得李肇源眼冒金星,質問道:“嗬嗬,這就是你說的一根指頭都沒碰過?”
李肇源下意識轉頭看了原主一眼,看到她臉上那道深深的傷疤,眼裡立時就滲出了濃濃地厭惡來。
不知怎麼,忽然就冒出來一句:“我就是沒碰,誰知道她是從哪兒偷來的野種呢。”
原主逃荒的路上做了不守婦道的事兒,本來就心虛得緊,一聽這話,眼前一黑,登時就暈過去了。
等她再醒來時,就聽到門外邊的幾個傭人們議論:“嘖,真是看不出來,生了那麼一張醜臉,也能勾三搭四的不守婦道。”
“誰說不是呢?你聽到秀秀小姐說沒?這女人來的路上,可是一路被野男人睡過來的呢!”
“可不是嗎?要不然她肚子裡也不會懷上野種啊,這才一個月大,算一算,嘖,可不就是在路上有的。”
“可肇東少爺不是說,夫人是為了救他們幾個的命,這才……”
“呸,什麼夫人!秀秀小姐可說了,那女人睡男人都不要吃的,一路被人白睡過來的。
可憐幾個孩子想走開避一避,她還不讓,就得讓孩子們親眼看著他們搞破鞋,我看她就是天生淫/蕩哩。”
“何止啊,她連著十幾歲的小叔子都不放過,抱著那麼大的男孩兒就吸自己的奶,要不要臉啊!怪不得肇東少爺會急赤白臉地替個女表子說話呢。
可不就是得了甜頭?”
“這麼大的男孩兒已經知事了吧!”
“可不是,隔壁黎家的小子就這個歲數,還不是成天的往嫂子的房裡撲騰。果然好吃不過餃子,好玩不過……”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