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洪武一字一句地將當年雲舒做過的事,說了個一清二楚。
雲舒和談青竹小時候是鄰居,兩人曾經很要好,直到高考之後,家境相仿的兩個女生走上了命運的岔路口。
成績優異的談青竹考上了國內最好的大學,從此她的人生一路高歌,不但事業順遂,還結識了豪門出身的寧廣忠,最後與他相知相戀,結為夫妻。
談青竹直接躍入另一個階層,成為人人豔羨的豪門太太。
雲舒則進入了一所普普通通的大學,她的人生就像是無數平凡人那般波瀾不驚,後來她也跟自己相戀多年的男友結婚了,兩人家境相仿,婚後的生活並不寬裕,尤其是生了雲依柔之後,要很努力才能維持生活。
如果沒有見識過談青竹嫁入豪門後的光鮮亮麗的生活,雲舒也許會習慣於這種奔波和平凡。
但是,為什麼要讓她最好的朋友活得那樣風光,而她卻要像個小醜一樣呢?
明明她跟談青竹是同樣的出身,兩人在同一起跑線,憑什麼談青竹能夠將她遠遠地甩在身後,進入那個她觸摸不到的上流社會?
雲舒心中的不滿在一日一日地增加,嫉妒在不停地啃噬她的心臟,貪念也在不斷滋長。
她也想當豪門太太,也想過上豪奢富貴的生活。
真的很想。
談青竹的確稱得上一個很好的朋友,對雲舒這個兒時玩伴幾乎從不設防,即便嫁入豪門之後也經常聯係她。
雲舒得以慢慢跟寧廣忠熟悉起來。
雲舒曾有意無意地在寧廣忠麵前展現自己柔弱嬌媚的一麵,然而當時的寧廣忠心裡隻有妻子談青竹,對雲舒的示好視而不見,還總是跟她刻意保持距離。
雲舒不敢做得太明顯,可太隱晦了又根本沒有進展,一時間讓她非常頭疼。
眼看著普通的勾引手段根本無法離間寧廣忠和談青竹的夫妻感情,雲舒決定——劍走偏鋒。
她利用談青竹和寧廣忠對自己的信任,成功地找到了一個可以鑽的空子。
那天,她和這對夫妻在外聚餐,雲舒略施小計,引開了談青竹,又趁機在寧廣忠的酒裡下藥,順利地跟他成就好事。
當然,僅僅這樣是不夠的。
雲舒難得有種破釜沉舟的魄力,根本沒給自己留退路。
在第一次跟寧廣忠成就好事的當天,她想辦法讓自己的丈夫洪武親眼撞見了這一幕。
當時的情景自然不用多說,一片混亂,混亂中還蘊著血腥氣。
雲舒全程都在柔弱地哭泣著,做足了無辜受害者的姿態;寧廣忠則一臉懵逼地醒來,還沒來得及反應眼前的情況,就被洪武用拳頭招呼了。
至於洪武,在最初的暴怒之後,他就顯露出貪婪的一麵來——他開口問寧廣忠要封口費。
當天的事簡直一地雞毛,寧廣忠頂著一臉傷,隻能深感晦氣地拿錢消災。
臨走前,寧廣忠堅定又狠厲地警告他們,今天的事決不能讓談青竹知道。隨後他便匆匆離開了。
看著寧廣忠匆忙離去的背影,雲舒那雙閃著淚光眼睛微微一眨。
她的計劃才剛剛開始呢。
洪
武最後又抽了雲舒一巴掌,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同樣離開了。
洪武身為雲舒的枕邊人,其實多少能看清她的心思。他知道,他的妻子是被豪門的繁華迷了眼,他看得出妻子的蠢蠢欲動。
洪武隻以為,雲舒今天就是單純地使計爬了寧廣忠的床,還暗自慶幸自己運氣好,居然抓到了這對奸夫□□,所以才能恰好從寧廣忠手裡坑到錢。
洪武盤算著以後能從寧廣忠那裡敲詐幾次,對於金錢的貪婪漸漸戰勝了妻子出軌的憤怒。當然,他肯定是看雲舒不順眼的,以後的日子裡就經常家暴她。
洪武自認為將雲舒拿捏住了,殊不知,他隻是雲舒計劃裡的一部分。
雲舒設計寧廣忠這件事其實冒了很大的風險。寧廣忠出身豪門,什麼陰謀算計沒見過?當他從雲舒的床上醒來時,第一反應就是妻子的閨蜜蓄意勾引他。
後來洪武張口閉口地問他要錢,他還一度堅信了這個看法,以為是這夫妻倆合夥坑自己,所以對雲舒深感厭惡。
寧廣忠自知做了錯事,對不起談青竹,他也不敢想象談青竹知道這事後的結果,就隻能粉飾太平。
從那之後,雲舒還是經常來找談青竹。但這時的寧廣忠對她更加冷淡,仿佛眼裡根本看不到這個人。
直到有一天,寧廣忠“無意間”看到了雲舒傷痕累累的手臂,他怔了怔,隨即心頭便有些異樣。
他本以為,雲舒是跟洪武商量好了,故意算計他,以敲詐錢財。但如果是這樣的話,雲舒的身上為什麼還會有傷呢?難道那天的事並不是她跟洪武合謀?
之後的日子裡,寧廣忠越來越經常看到雲舒身上有傷,甚至有一次,她還直接暈倒在了他的麵前。
寧廣忠嚇了一跳,當即就送她前往醫院。在醫院裡,寧廣忠終於知道了雲舒身上的傷勢有多嚴重,醫生甚至斷言,這種程度的傷會給她留下後遺症。
寧廣忠悚然一驚,立刻就把雲舒洪武合謀的猜想否定了。如果真的是這對夫妻合作騙他,洪武又怎麼會對雲舒下這樣的狠手呢?
等雲舒醒來的時候,寧廣忠眼神複雜地望著她,良久終於問起她身上的傷。
雲舒將以退為進這招運用的爐火純青,再加上她身上的傷,簡直無比有說服力。
於是,寧廣忠終於得知了“真相”。那天聚會他喝醉了,真的是他自己在無意識中強迫了雲舒。
而雲舒這個“可憐”的女人,在被他強迫後,恰巧被自己的丈夫捉奸在床,從此便一直遭受著他的家庭暴力。
可雲舒卻從未想過將這件事告訴他,就是為了不給他增加心理負擔,也是因為不想破壞好閨蜜談青竹的家庭。
有雲舒那傷痕累累的身體為證,這一切都顯得十分有說服力。至少寧廣忠就信了。
畢竟……誰也想不到,雲舒一個弱女子,竟然能狠下心來,用傷害自己的方式,來博取寧廣忠的愧疚和同情。
有了這麼一遭,寧廣忠想起他將雲舒害到這樣的境地,之前還“誤解”她,對她不聞不問,心中的愧疚簡直到達了頂點。
從此,寧廣忠就很難對這個柔弱可憐的女人狠下心來了。
雲舒開始慢慢地試探,先是找寧廣忠幫一些小忙,中途又總是表現出她
過得很不好的意思,引得寧廣忠越發對她上心。
當寧廣忠開始憐惜雲舒,會不自覺地對她心軟的時候,某些事就已經注定了。
雖然寧廣忠和雲舒的感情,起源於雲舒的算計,也起源於寧廣忠的愧疚,但之後他們在一起時,很難說寧廣忠沒有真的愛上這個“柔弱無助”的女人。
不知不覺中,寧廣忠的底線就一退再退,他甚至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主動跟雲舒發生了關係。
隻是這個男人貪心不足,也非常卑劣,他既要在雲舒那裡流連,也舍不得自己的家庭,便一直搖擺不定。
後來,是雲舒忍不了這樣類似“地下情人”的身份,想辦法直接將他們的關係,在談青竹麵前捅破了,僵局這才被打破。
談青竹生性高傲清冷,丈夫的背叛對她打擊很大,但她很快就振作起來,堅決要離婚。但寧廣忠卻想要挽回她,甚至承諾他願意跟雲舒斷絕關係,隻要談青竹彆放棄他。
寧廣忠的善變,一度讓雲舒恨得牙根癢癢。
好在,談青竹不是愛撿破爛的人,她一直很有主見。
她跟寧廣忠在一起時不是為了他的錢財,如今心灰意冷了,拚著淨身出戶,也要儘快逃離那個變得虛偽又惡心的男人。
經曆了很久的扯皮之後,事情終於塵埃落定。
寧廣忠和談青竹離婚,女兒寧楚楚被判給寧廣忠。又過了一段時間,雲舒帶著自己的女兒雲依柔嫁入寧家。
雲舒風風光光地贏了。
自此,寧楚楚在雲舒那裡不知吃了多少苦頭,受過多少委屈。直到後來她學會了雲舒那套綠茶做派,才慢慢跟她鬥得不相上下。
如今,也是時候讓她狠狠地出了這口惡氣,將自己多年的委屈都報複回來。
說實話,雲舒的確心思縝密,她算計寧廣忠和洪武的時候,沒有將自己的詳細計劃泄露半分。
如果不是寧楚楚擁有真話係統,她恐怕很難查清雲舒的真正計劃。因為雲舒的很多想法從未宣之於口,單從她的行為上看,很難將所有事件的邏輯聯係在一起。
畢竟,誰能想到她會拿自己的身體做賭注,以求一個踏入豪門的機會呢?
角落裡,寧楚楚冷眼看著洪武和雲舒狗咬狗。
麵對洪武的質問,雲舒的確有一瞬間的慌亂。但她很快恢複了鎮定,甚至還冷笑一聲,高傲道:“哪裡來的乞丐,居然能隨便闖進我家?再不滾我就叫保安了!”
這個曾經是他妻子的女人,如今卻趾高氣揚地望著他,仿佛在看一坨垃圾。洪武的臉瞬間扭曲了,垂在身側的手緊緊地捏成了拳。
看著洪武雙目猩紅,即將爆發的模樣,雲舒不由得瑟縮了一下。雖然她已經過了十幾年養尊處優的貴婦生活,但被洪武揍的恐懼還是深深地印在她的心中。
雲舒揚聲就要叫人,洪武卻陰惻惻道:“你叫人吧,最好把寧廣忠也叫來,我好跟他好好聊聊。”
雲舒麵色一僵,眸光陰沉不定地盯著洪武,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雲舒非常疑惑,心中湧現出事情脫離掌控的慌亂。因為——剛才洪武說的話,一字一句,都是真的。
她當年的確是靠著精心算計,才一步步將寧廣忠徹底籠絡到自己身
邊。可她的那些計劃從未告訴任何人,甚至從未宣之於口,隻是她在心裡謀劃的而已。
可是……洪武為什麼就像是她肚子裡的蛔蟲一般,將她的想法摸得一清二楚?
難道是他根據蛛絲馬跡推測出來的?這個男人不是這麼聰明的人啊!
雲舒驚疑不定地打量著洪武的同時,對方也在恨恨地瞪著她。
如果不是礙於寧楚楚的警告,洪武早就忍不住要動手揍這個陰險女人了。
他的確不聰明,也從未看破雲舒的詭計。
一開始聽寧楚楚提起雲舒時,他之所以反應那麼大,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坐牢這件事就是雲舒搞的鬼,所以對她恨得牙根癢癢。
而在跟寧楚楚交流的過程中,對方三言兩語間就道出了他從未想過的隱秘。
寧楚楚斬釘截鐵說出口的話,聽起來很不可思議,卻恰好將困擾洪武多年的一些疑點解開,並串成了一條線。
這時,洪武才深刻地意識到,他的這位前妻心機有多麼深沉,對彆人對自己,都是一等一的很毒。
一想到他曾跟這樣的蛇蠍同床共枕,洪武甚至一度有種背後發涼的驚悚感。但很快,被愚弄的怒火便湧上他的心頭。
雲舒真是好本事,使得一手好苦肉計,用她那柔弱可憐的假麵,將他們所有人都玩弄於股掌之間!
洪武真恨不得掐死她,但想到寧小姐要他辦的事情,他還是勉強壓製住心中的戾氣,哼聲道:“雲舒,要是我把你做過的那些事告訴寧廣忠,這豪門貴太太……你就做不成了吧?”
依照雲舒的謹慎,無論在誰麵前,都不可能承認自己做過這樣的事,隻會想方設法地狡辯。
可惜的是,寧楚楚特意刷了一個“真話buff”加在她身上,所以……
雲舒冷冷地嗤笑一聲,“沒有證據,你就算告訴寧廣忠,他也不會信。”
“你猜他是信我這個結婚十多年的妻子,還是你這個心懷不軌的勞改犯?”
雲舒並沒有直白地承認什麼,但她這副囂張且有恃無恐的態度,無一不在昭示著某些真相。
不遠處的角落裡,寧廣忠身形微晃,踉蹌著扶住牆壁。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但卻緊咬牙關,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他直勾勾地盯著那個同床共枕十多年的女人,呼吸急促,雙目赤紅。
對於寧廣忠搖搖欲墜、備受打擊的模樣,寧楚楚隻淡淡地瞥了一眼,便隨意地收回視線。
她雙臂環胸站在原地,有種穩如泰山的淡然,絲毫沒有上前扶一扶親爹的意思。她就如同一個局外人,用冷漠而厭惡的眼神注視著這一切。
另一邊,雲舒猶還在跟前夫洪武扯皮。
聽到雲舒這有恃無恐的囂張話語,洪武瞬間瞪圓了眼睛,但他深吸兩口氣,居然沒有立刻爆發,而是正沉思斟酌著什麼。
見狀,雲舒眸光微閃。她的這個蠢前夫似乎變了不少?不像以前那般容易被激怒和套路了。
是他坐過牢長了記性,還是……有高人在背後指點?
洪武冷靜下來後,又一次感受到了寧楚楚的先見之明。雲舒的反應完全被她猜中了。
洪武定了定心神,按照寧楚楚的吩咐,依樣說道:“就算
寧廣忠一時間不信我,但他不會懷疑你嗎?”
眼看著雲舒麵上得意的笑容驟然僵硬,洪武猖狂地笑了笑,“既然你真的不在意,那我現在就去找寧廣忠。”
洪武作勢要離開,雲舒果然沉不住氣地喊住了他,“站住!”
洪武陰沉地笑了笑,有恃無恐地說:“怎麼,這就怕了?寧太太。”
“寧太太”這三個字被洪武咬得很重,透著徹骨的恨意。
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女人轉投他人的懷抱,也不能接受自己的枕邊人居然親手將他送進了監獄。在他心中,雲舒就是個任打任罵的附庸。
洪武從未想過,自己最看不起的女人,居然能將他坑到如此地步。想到監獄裡那十幾年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洪武簡直恨得牙根癢癢。
雲舒早已今非昔比,此時她鎮定自若地望著前夫,眸中猶帶不屑,“你想要什麼?說吧。”
洪武很乾脆:“錢!”
“好,我給你一百萬,從此你不要再來煩我。”雲舒淡淡地說道。
洪武雙目圓瞪,怒吼道:“你打發叫花子呢?隻這麼一點錢,可買不了你寧夫人的地位!”
雲舒早就知道洪武貪心,不可能那麼容易被打發。她是故意壓價的,先降低洪武的心裡預期,之後才能掌握談判的主動權。
“三百萬,不能再多了。”雲舒斟酌著說道。對洪武這種沒見過世麵的人來說,三百萬足夠打發她了。
況且,她還沒能如願從寧廣忠手裡拿回一部分財產呢,如今還兩手空空,自然不舍得給洪武太多的錢。
聽到雲舒的話,洪武卻微微一怔,久久沒能反應過來。
隻因為……雲舒的一係列反應,包括她先後開出的封口價格,居然跟寧楚楚所說的一模一樣。
洪武心中對寧楚楚的敬畏不由得又加深了一層,他精神一震,按部就班地根據寧楚楚提前布下的指令行事。
“三百萬不夠,至少三千萬!”洪武獅子大開口。
雲舒氣極反笑,怒道:“壓根沒有證據的事,你也敢得寸進尺?”
“這個我是沒有證據,但是……”說著,洪武不自覺地眼神亂瞟,緊張地偷瞄向寧楚楚和寧廣忠所在的方向。想到即將自爆的事情,他心裡非常緊張,總覺得自己說了後沒什麼好下場。
但寧楚楚將他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這是他唯一戴罪立功的機會。隻希望寧小姐能看在他如此配合的份上,事後放他一馬。
如此下定決心後,洪武深吸一口氣,說:“這件事我確實沒證據,但是……”
“再加上十幾年前,你試圖將你的好閨蜜談青竹送到我床上的事呢?”洪武說出口的那一刻,仿佛能感覺到不遠處寧楚楚那殺人般的目光。
當初他跟寧楚楚第一次見麵時,不知怎麼就被她套出了話。
知道這件事後,那位高傲如女王般的寧小姐第一次失態了,她猛地拍桌而起,雙眸通紅地瞪著他,險些失去理智。
回想起寧楚楚那時候的瘋狂與怒火,再聯想到此時寧廣忠正跟她在一起,也聽到了他說的話……
洪武頭皮發麻,立刻強裝鎮定地解釋道:“當初寧廣忠遲遲不肯跟談青竹離婚,然後娶你,你心急的不行,就想陷
害談青竹跟我發生關係,從而讓寧廣忠下定決心放棄她。”
“隻不過,當時談青竹陰差陽錯下沒有中招,你的計劃沒能成形。”洪武乾巴巴地笑了兩聲,“果然是好人有好報啊,也是談小姐人好,才會如此幸運地避過你的陷害。”
此時此刻,與其說洪武是在幫助雲舒回憶當年的事,不如說他是在主動對暗處的寧楚楚和寧廣忠做解釋——一切都是雲舒謀劃的,他也從來沒碰過談青竹。
雲舒聽他提起這件事,心裡更是膩味。
洪武一直就是個廢物,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說實話,她當初是很期待能讓那位從小就清高無暇的閨蜜陷入泥地裡的,可惜……
雲舒不屑地扯了扯嘴角,道:“你也說了,那都是沒發生的事,自然當不了證據。”
“彆再說了,一口價兩千萬,你拿上就立刻走,不許出現在我麵前!”考慮到這是在自己的家裡,洪武隨時有被發現的風險,雲舒咬了咬牙,一口答應下來。
不過……雲舒看著洪武那張邋遢憔悴的臉龐,眸中劃過一絲狠辣的光芒。
洪武有膽子跟她勒索錢財,那還要看他有沒有這個命去花了。
看來,十多年的牢獄生活並沒有讓他長記性,竟然還敢如此輕視她。
就在雲舒琢磨著,該怎樣徹底解決洪武這個巨大的隱患時,她的身後突然傳來緩慢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很輕,有些淩亂,讓雲舒麵色驟變。
雲舒身體僵硬,呼吸急促,她緩慢而僵硬地轉身,在看到寧廣忠麵無表情的臉時,心中有什麼驟然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