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淩樹蕙走進病房,展溟飛下意識想要坐起身,淩樹蕙連忙擺手:“你好好躺著,彆起來。”
門緊緊關著,但是還能依稀聽到盧安然的喊叫:“憑什麼她能進去我就不能,我才是他親媽!”
淩樹蕙嘲諷一笑,隨手拉了把椅子坐在床邊,望著展溟飛眼角邊沁血的紗布,問道:“還疼嗎?”
“不算很疼。”淋雨之後果然感冒了,展溟飛的聲音都變得嘶啞。
“可你能忘了它們嗎?”淩樹蕙悲哀地問,“終其一生,你能忘掉這些痛苦嗎?”
她不知道那些鐵釘到底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還是她的幻想,可不管怎樣,這都說明有些痛苦是即便沒有了記憶,也一樣抹殺不掉的。
她也許是這樣子,展溟飛也許也是這個樣子。
“我問過警察,盧安然對你造成的傷害,也許會剝奪她的監護權。”淩樹蕙望著他的眼睛問道,“如果真是那樣,你要怎麼選擇?你能放棄她嗎?”
能放棄你從小到大唯一相依為命的母親嗎?
展溟飛沒說話,病房裡一片寂靜,隻有吊瓶滴答滴答的聲音。
良久,淩樹蕙才無奈地笑了笑:“如果還是不能放棄也沒關係,我……”
“您願意收留我嗎?”展溟飛近乎於冒撞地問。
淩樹蕙眨眨眼,慢吞吞說道:“有些麻煩,但也許可以。”
這就夠了。
展溟飛在心裡輕輕笑了一下:“如果您願意收留我的話,那麼放棄也不是多麼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