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謝覓鬆清醒過來時,淩樹蕙已經收拾好一切,聽到他醒過來,立刻將輪椅推到床前,然後繼續轉身準備頭油和梳子。
謝覓鬆看著她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幽暗。
不管是丫鬟還是小廝,總是儘心儘力地將他送上輪椅,好獻殷勤。可是淩樹蕙從來不這樣做,她看得到他因為殘疾而產生的屈辱,知道他心中的痛苦,所以從來也不會這樣做來刺他的心。
是她真的如此體貼,還是……
謝覓鬆低下頭,自嘲地笑了一聲,還能是什麼呢,不過是受過訓練的人,對情緒把握得更加敏感而已,難道還能是真的關心他不成嗎?
淩樹蕙回過頭來推輪椅時,他已經恢複了平日的淡漠,問道:“昨夜吩咐過你的事辦好了嗎?”
淩樹蕙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兄弟,天都還沒大亮呢,換個香料而已,你還真就這麼急呀!
不過她也早有準備。
“已經派人通知過管家了,想來明後兩天就會換過。”她柔聲回答。
“那時候才換?”謝覓鬆狠狠皺眉。
淩樹蕙挑起一點頭油幫他挽發:“各院的香料都有定例,想要更換,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行的,世子耐著性子再等等吧。”
“本世子平生最不喜歡的就是耐著性子。”謝覓鬆從銅鏡中看了她一眼,“告訴管家,今天晚上之前,把熏香都給換了!”
淩樹蕙無奈,隻能點點頭:“是。”
謝覓鬆注意到她的神情,很想問問她這副表情是什麼意思,但還是忍住了沒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