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了搖頭,神色如常,完全沒有被氣味熏到。
吹笛人走出人群時,聽見細小的議論聲。
“完蛋了,這樣惡性的連環殺人事,治安官會不會封鎖碼頭啊?”
“連環殺人事件?”
“已經是第三起了,上個月,上上個月,碼頭上都發現了碎屍。”
吹笛人感慨道:“看來水都也不像表麵上那麼安全啊。”
“怎麼了?你不是說屍體是海盜船拋下來的嗎?”安娜問。--
“你沒聽見那些人討論嗎?這是連環殺人事件。”
安娜確實什麼都沒聽見。她也反應過來,耳邊比平時更安靜。她聽不太清聲音,除非像雷奧哈德這樣貼近她耳朵說話。
她看著雷奧哈德鬥篷上的紐扣。
“你明天就走吧?”
“剛才他們說可能會封鎖碼頭。”
“啊……”安娜努力掩飾語氣中的忐忑不安,“大概幾天呢?”
吹笛人以為她被分屍案嚇著了:“要等抓獲凶手吧。這期間船不能離港,隻能進港。彆擔心,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安娜不希望他陪著。
他聰明敏銳,隻要多相處一段時間就會知道她身上的變化。
回到旅店,獅子還是病懨懨的。
吹笛人用法術檢查了一遍,什麼病痛都沒有。
安娜提出給它找個獸醫。
“這是魔法產物,也不知道獸醫管不管用。”吹笛人有點為難。他想把獅子留給安娜,保護她的安全。正好這幾天封港,他走不掉,可以先把它的病治好。
“試試吧。”安娜摸摸獅子的頭,它暴躁地吼她,看起來非常抑鬱。
吹笛人從報紙登的廣告裡找到獸醫地址,第二天就把獅子牽去治療了。
安娜怕他起疑,隻能跟著一起去。
她平時很關心獅子,會給它梳毛,掏耳朵,修剪沾了糞便的毛毛。如果連它看病都不去,那也太奇怪了。
獸醫院離碼頭不遠,或許是因為調查案件的緣故,什麼生意也沒有。醫院裡隻有零星幾個護士在忙碌,醫生也看不見人。
有個小護士帶著獅子去做檢查。
吹笛人和安娜就在外麵等候。
“真奇怪,魔法造物也會生病嗎?”吹笛人還是覺得不解,“那群狼和蝙蝠就從來沒生過病。”
“可能前任魔女比你厲害一點……”安娜說到一半,吹笛人看過來,她立即改口,“因為她有永無之心,你沒有。”
兩人在焦急又沉默的氣氛中等候。
旁邊有很多籠子,籠子裡關著不停嚎叫的動物,有狗有貓有貂,還有各種鳥類。幾個護士都懶散地坐在一邊,不怎麼管它們。
隻有一個年紀很輕,大概十來歲的短發女生,正在悉心照看動物。
“你們是帶寵物來看病的嗎?”她抱著一隻垂耳兔,走到吹笛人和安娜麵前,“我叫多莉,是這兒的誌願者。要是有什麼問題可以找我。”
她穿毛茸茸的白色外衣,臉頰天然紅,身材圓潤,看起來很可親。
“你為什麼在這裡當誌願者?”安娜環顧四周,生意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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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喜歡動物嘛。”多莉羞澀地笑了笑,視線卻飄向一旁的牆壁。
牆上掛著許多醫生的照片,她看的那個,是一個年輕帥氣的男醫生。
吹笛人了然,用手肘推推安娜,對多莉笑道:“抱歉,她問了蠢問題。”
安娜莫名其妙。
“對了,那位醫生今天在嗎?”吹笛人指著牆上她剛剛看的照片問。
“不清楚呢……”多莉摸著兔子說道。
“你說哪個?”一邊閒談的護士突然問道。
吹笛人又指了指牆:“費爾南多醫生。”
護士們都開始麵麵相覷,仿佛吹笛人問了什麼怪問題。
“他去認領屍體了。”一開始帶獅子去體檢的護士回來了,她帶來兩個爆炸式消息,“還有,你們的寵物不太舒服是因為它流產了。”
“咳,你說什麼……?”吹笛人開始懷疑自己的聽力。
安娜也震撼了:“可瑞恩是男性,不,雄性。”
吹笛人站起來問道:“什麼時候流產的?不對,首先,它是什麼時候懷孕的?”周圍所有護士,齊刷刷地朝他們投來了指責的目光——身為主人,沒有好好照顧寵物就算了,連它什麼時候懷孕,什麼時候流產都不知道嗎?
“這是報告單。”小護士把一遝紙扔給吹笛人。
“什麼情況?”安娜小聲問。
吹笛人讀了一遍,用毫無起伏的聲線告訴安娜:“它……有兩套生.殖係統……”
旅途整整十月。
自.交,懷孕,流產,一氣嗬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