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睿消息靈通,定然已是知曉蔚懷晟入獄的事。
隻是……
他們二人一向不和,眼見蔚懷晟麵臨窘境,楊睿拍手稱快還來不及。
既然楊睿已知她意圖,林思瑤也不再扭捏,垂著眼眸一五一十道:“近日朝堂上的事你肯定也已耳熟能詳,我也無須與你細說。”
“皇帝與太後對群臣無謂忠奸地加以迫害,就算現在不反,日後也會有人來扛這麵大旗。”
隨著林思瑤徐徐說出來意,楊睿眼眸愈發深熾,唇邊噙著抹冷笑,倒也沒出聲打斷。
林思瑤看不出他的深意,隻好繼續道:“隻是那些臣子多數隻是表麵降服於你,若真到用人之際,他們也是失了頭領的散碎牆頭草。”
“蔚懷晟如今遭受皇帝猜忌,你們兩人何不聯手?你空有兵符卻不能聯絡遠在天邊的精兵,而蔚懷晟卻有能力助你。”
“同樣的,你也得出力救蔚懷晟為先。”
楊睿將手中的茶盞倒扣在案上,挑眉看她:“繞來繞去,不就是想讓我救你的老情人嗎?何必說這麼多。”
林思瑤氣噎,漲紅了臉爭辯道:“那傳聞想必你也知道,皇帝與太後要對楊王舊時封地的士卒動手,你也是曾統領過他們作戰的人,難道你不想救他們嗎?”
楊睿收了笑,扶著床幾彎下腰,逐漸湊近了林思瑤,一字一句道:“當然想救,但我更想蔚懷晟死!”
“你——!”林思瑤手臂後撐,攥緊了墊子,“為爭一時之快,罔顧千萬人的性命,你好不幼稚!”
楊睿麵無表情地直起身子,冷道:“蔚懷晟真是無愧於偽君子的稱號,他明知兵符已不在我手中,竟還裝模作樣地派你來與我商談。”
聽了此話林思瑤幾乎立時要跳起來,不敢置信地問道:“難道兵符是在蔚先生那裡?”
楊睿一言不發地看著她,神情冷得嚇人。
林思瑤心中惴惴,楊睿確實被蔚懷晟扣在地牢一段時間過,可據裕親王所言,蔚懷晟曾與皇上親口否決自己得到了兵符。
莫非……蔚懷晟早已料到此遭,因而沒將兵符呈給皇帝。
可他若有兵符傍身,為何不反?
他還真受祖輩熏陶,要做個忠良義士不成!
林思瑤思索片刻,雖然知曉兵符不在楊睿手中,可那封地上的畢竟曾是楊王麾下的士卒。
若得楊睿出麵,事情也會多少順利一些。
而且,兵符攥在蔚懷晟手中,也不怕楊睿撕毀盟約。
想過後,林思瑤更加堅定了要勸說楊睿的決心。
她兩手十指緊張地搭在一起,輕輕捏了捏,隨即鬆開。
“我隻是個代為傳話的中間人,你不必將怨氣發泄到我身上。”林思瑤頓了頓,繼續道:“你若有什麼條件儘管提出,我會為你轉達。”
“畢竟這是個對你百利而無一害的事,若你想多考慮一段時間,我也不急,你想好了再同我說。”
楊睿捏著拳頭,隻想將兩人中間的床幾擊得粉碎。
林思瑤在他麵前言辭振振,說儘好處,不就是為了救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