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玩意兒看起來就很貴的樣子。
雖然沒有寄出地址,萬幸之前聊天的時候,中也留了個郵箱給她。本來雙方都沒有深交的意思,如果不是突然寄來的包裹,織田深雪幾乎要忘了這回事。
她在自己放雜物的抽屜裡翻了半天,最後終於翻到了那片寫著郵箱內容的、從便簽本上撕下來的紙片。
然後就是一發十連疑問。
最後那根手鏈還是被退了回去,雖然某個身高一米六的十八歲少年表示,手鏈的價格還沒他一瓶藏酒價格的一半。但織田深雪也很堅定,表示自己這個年紀戴不了這玩意兒,送這個還不如一袋大米好使。
一番拉鋸之後,中也妥協了。但就在織田深雪把東西寄回去的一周之後,她重新收到了送貨上門的一大箱東西
裡麵是各種主副食品,從主食到肉類到海鮮到水果,都是新鮮的。
東西寄到的時候正好是放學前後,家裡除了織田深雪,五個小孩全都跑下來圍觀。
少女看了看自己相處兩年多的弟弟妹妹們,再想想老爹緊巴巴的工資,最後歎了口氣。
謝謝你送的東西,太不好意思了。
這天晚上她發郵件給對方,等吃晚飯回來之後,下麵多了一條新的未讀消息
不,其實你幫了我很大的忙。
織田深雪沒懂。
很顯然,中也也沒有解釋的意思。
也是在這次寄送事件之後,織田深雪翻出之前那些來處不明的、被她單獨存放起來的零碎物品,以及家裡的存儲卡裡莫名其妙多出來的數字,終於遲鈍地意識到一件事
這些東西,其實是某些躺過她家門口的陌生人,送來的謝禮吧
這也太慷慨了點。
從那個叫中也的少年開始,之後的四年裡,織田深雪勉強接受了自己“有一個莫名其妙的個性”這樣的設定。也習慣了每次有人倒在自家門口,然後順手幫一把的日常。
因為生活環境的影響,加上後來數量暴增的弟弟妹妹,織田深雪確實很擅長或者說很習慣照顧彆人。
後來她偶爾會產生一種錯覺,仿佛自己就像一個經常撿貓回家的旅客。而這些貓都是野貓,並不願意接受人類的飼養。
於是她也隻好給它們一處短暫的休憩地點,分一點溫熱的食物,再讓它們好好睡一覺。有些貓甚至半夜就會偷偷溜走,那也是它們的自由。
似乎在不知不覺之間,“照顧彆人”這件事,已經變成了織田深雪日常的一部分。
無論對方是什麼身份,或者將來會不會再見麵。
比如當年第一個交談的中也,他們後來又遇到過一次;又比如,此刻結束了有些尷尬的對話之後,準備離開的相澤消太。
織田深雪看著對方出門,並且直接從外麵關上了鐵門。然後她聽到下樓的腳步聲,聲音並沒有刻意遮掩,顯然是對方有意為之。
他在告訴她,“我已經走了,你彆在門口浪費時間”。
“呼。”
少女揉了揉臉,鎖上內外兩層門,又去客房把碗收了,順便檢查了一下醫療箱。
不出意外,裡麵什麼都沒動。
但是,以她的經驗來說,相澤老師看起來不像沒受傷的樣子。
想那麼多也沒用,這會兒織田深雪已經困得能打鳴了。她把箱子塞回桌角,關掉所有的燈,打著嗬欠回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