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之前, 龍頭戰爭。
橫濱黑手黨曆史上,死亡人數最多的88天。
以某個的異能者死亡為開端,各大組織為了爭奪五千億的財產,展開一場你死我活的鬥爭。
最終, 形成了一場聲勢浩大的……腥風血雨。
織田深雪被綁架了。
她蹲在倉庫的角落裡, 看著周圍幾個陌生的男男女女。
心情就是後悔, 非常後悔。
還有不到十天,就是女孩的十一歲生日。然而作為一家之主的養父最近變得很忙,每天早上起來都看不到人,到睡覺的點也沒回來。
雖然織田深雪從三年級就開始自己上下學,前幾年也學會了踩著凳子做飯。但能夠自理和家長長期掉線,是有本質上的區彆的。
於是, 當織田作之助周末加班到第二周, 並且在早上五點半打開房門的時候, 就看到了睡在門口的小小一隻。
織田作之助:“……?”
借著房間裡透出的燈光, 能看到女孩靠坐在門邊的儲物櫃上, 顯然睡得正熟。她的身上穿著套頭連體的棕熊睡衣,外麵裹著夏天蓋的毛毯。在已經入秋的季節,看起來還是有點冷的。
於是青年俯身,碰了碰女孩的側臉,感覺有點涼。
他不明顯的皺了下眉。
“唔……阿助?我睡著了……?”
可能因為本身就睡得不熟,外加靠著的地方硬邦邦的。女孩在感覺到另一個人的存在之後, 迷迷糊糊睜開了眼。
然後對上一雙灰藍色的眼睛, 滿臉寫著不讚同。
“嗬啊——我五點才出來的, 現在應該沒過去多久吧?”
在家長出聲之前,女孩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把小被子裹在身上。然後睜著一雙睡眼朦朧的灰眼睛,看向已經二十歲出頭的男人:
“爸,你最近在忙什麼?”
織田作之助:“……”
說實話,即使他們一起生活了七八年,織田深雪當麵喊“爸爸”的次數,絕對不超過兩隻手。
對外她倒是叫得很習慣,除了偶爾會順嘴說“阿助”,基本上彆人都知道她有個“年少失足誤入魔窟,被女方騙財騙色玩弄後慘遭拋棄”的單身年輕父親。
而對方那張仿佛鬱鬱不得誌的頹廢外表,總是刮不乾淨下頜的胡茬,再加上二十出頭看起來像三十出頭的大叔臉……無不完美的契合了織田深雪的瞎掰。
而織田作之助本人,似乎也沒有糾正這種誤解的意思。
作為在港口黑手黨底層乾了五六年的“老人”,織田作之助過著鹹魚一樣的生活。和他同期的要麼升職要麼跳槽,要麼升不上去試圖“跳槽”,結果一頭紮進海邊的墓地裡。
新升上來的那些麵孔中,有幾個和他能聊幾句的,也多多少少勸他說:
“都說成家或者立業,人這輩子總得追求一樣。就算晉升有點難度,找個對象的難度還是低一點吧?還是說,你已經決定一輩子單身了?”
當時織田作之助正在攪拌盤子裡的咖喱飯,吃了一口之後,轉頭看向說話的同事:“沒有吧。”
“沒有?”同事露出了不相信的表情,“如果你想找對象的話,首先得把你閨女的謠言澄清一下吧,什麼亂七八糟的——說起來,我前兩天聽說,她並不是你的親閨女?”
男人哦了一聲,但是表情很茫然:“阿雪說什麼了?”
“……”同事無語地看著他,在確認對方不是假裝的之後,深深歎了口氣。
然後開始一番深入人心由表及裡切中要害的科普外加分析。
織田作之助認認真真地聽完,同時認認真真地吃完了咖喱飯。最後明了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是吧。”同事露出了放鬆的表情,又和他說了幾句話。之後因為有工作在身,先一步結賬離開了。
織田作之助喝著老板送的清水,看著已經空掉的盤子。
不過,其實沒什麼必要。
青年搖了搖頭,吞掉最後一口水,開始思考今天晚上吃什麼。
總而言之,就很佛係。
而這個佛係的……青年男子,此時看著麵前身高不到一米五的小女孩,有些不明顯的僵硬。
畢竟他在大多數時候,臉上都沒太多表情。
但作為被他養大的女孩,織田深雪早就看穿了一切。下一秒她收起了那副半睡半醒的模樣,兩隻眼睛簡直炯炯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