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織田深雪並沒有忽視男友——也可以說是未婚夫的異常,但她並沒有追問。
反正……人生總是難得糊塗嘛。
六道凪定的是家火鍋店,距離織田宅不算太遠,從港黑大樓也有直達的地鐵。織田深雪坐在沙發這頭,看著太宰治打了三個電話,然後向她伸出手:
“這位美麗的小姐,幾分鐘後可能有一隻狂暴化的怪獸衝入這間私室。為了不被暴走的家夥撕扯的七零八落,你願不願意與我一起殉情……啊不是,私奔呢?”
織田深雪:“……”
剛才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詞被劃掉了?
少女眨了眨眼,確認自己沒漏聽“殉情”這個發音。她和眼前的青年對視了一會兒,最終呼了口氣,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如果真的是殉情,或許……她也會心甘情願吧。
從推開的包廂門裡跑出去,感受到相握的手心微微的暖意時,少女由衷的想。
從地鐵站出來後,距離火鍋店需要步行幾百米。織田深雪對著導航確認了一遍,正要朝步行街的方向去,就被身邊的青年拉了拉。
“?”織田深雪。
太宰治看著和導航相反的方向,似乎想起了什麼。幾秒後他握住織田深雪的手,比了比另一邊: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裡應該可以抄近路。”
織田深雪眨了眨眼:“太宰你來過這裡啊。”
“好幾年前了,”太宰治說,自從身份揭露之後,他坦率到甚至有點可愛的程度,“畢竟這幾年連睡覺的時間都是擠出來的,被暗殺的次數比我睡覺的時間還長。”
織田深雪心疼地摸了摸男朋友的小臉蛋,過了幾秒之後,又摸了一把。
兩人一邊聊天,一邊走向那條捷徑小道。走進巷子的時候沒發現什麼異樣,然而經過第一個死胡同的時候,織田深雪聽到——前麵傳來一些叮叮當當的細碎聲響。
少女愣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那邊大概有什麼情況。在其他想法產生之前,織田深雪首先有種……微妙的新奇感。
作為霓虹的國際港口都市,外加港口黑手黨本部所在的地方,橫濱當然算不上一座和平的城市。彆說某些私下的小團體活動,就是真正的黑幫火拚,橫濱百分之八十的居民不說親眼見過,也至少從親友的口中聽到過。
但是,織田深雪從十歲之後,就生活在(單方麵的)“絕對安全”的環境中。
所以……
兩人對視了一眼,並不意外的從對方的表情裡,感覺到了相似的意思。白發的少女點了點頭,將男友的手握的更緊了一點,然後坦然地走了過去。
半分鐘後,在光線昏暗的小巷裡,兩女一男麵麵相覷。
織田深雪:“……”
太宰治:“……”
六道凪:“……”
在第二道岔口與巷子相接的地方,紫色長發的年輕女人站在那裡,就像一抹不知何時會消散的幽靈。然而她左手挎著一個前不久代言過的牌子包,右側放著一個到她大腿那麼高的行李箱,箱子上麵還摞著兩個打包盒。
非常人間真實的場景,瞬間把“黑暗,小巷,幽靈女.a|vi”的氛圍衝了個乾乾淨淨。
“我們也是剛過來不久,”六道凪解釋說,表情一言難儘的不太明顯,“但是……骸大人遇到了一位熟人,然後就在這裡,嗯,練練手。”
織田深雪:“……”
織田深雪看著眼前纖細的年輕女人,聽著不遠處巷子裡的聲音從“丁零當啷”逐漸轉變為“哐當轟哐”。
“巷子不會塌吧。”她真心實意的擔憂起來。
從聽到的聲音來看,小巷裡你來我往十分激烈,並且有越來越激烈的趨勢。六道凪張了張嘴,然後又閉上了。
“應該有人會負責吧。”太宰治靠在織田深雪旁邊,看熱鬨不嫌事大地說。
六道凪才注意到這個人,按照上次聊天的結果,他應該是……?
就在那邊的動靜大到如同拆遷、讓人懷疑下一秒牆壁就會被炸開的時候,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
幾秒的沉默之後,從巷子後麵,一前一後轉出來兩個人。
兩個同樣高挑的男人,身上穿著工作服一樣標準的黑西裝。前麵那人有一頭和六道凪相似的中長發,非主流的在頭頂翹起一簇,仿佛某種熱帶水果的葉子。
後麵是個麵無表情的黑發青年,走路的同時似乎正在把什麼東西收起來。織田深雪還沒看清楚,眼前突然貼近了一小團暗色的影子。
“Hibari、Hibari。”
一黃一白兩隻小團子,在一秒不到的空隙裡,先後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左邊那隻黃團子發出了細細的啾鳴,右邊那隻則隻在她肩膀上蹭了蹭。
織田深雪沉默了兩秒,默默伸出兩隻手,把兩隻一左一右握住了。
“太宰,想摸可以,彆戳——白雪是會啄人的。”
她一邊捧著兩隻小東西,一邊感覺到了什麼,看向自己身側滿臉無辜的男朋友。
白雪和雲豆,織田深雪被拐走的便宜閨女和……算是女婿吧。兩隻肥啾安靜的窩在她手心,細軟的絨毛把手指貼的暖呼呼的。
從巷子裡走出來的兩個人,六道骸看到這邊的情況,露出了一個稱不上善意的笑容。而雲雀恭彌看了看這邊,臉上依然沒什麼表情,隻衝著織田深雪點了點頭。
仔細觀察的話,能發現他們的樣子並沒有乍看起來那麼整齊,臉上有些不明顯的擦碰痕跡。織田深雪還沒想好要不要說什麼,雲雀恭彌已經掉頭走向了巷子外麵。
“Hibari。”
雲豆拍了拍翅膀,在少女的手心挪動了一下。織田深雪和它的小黑豆眼對視了幾秒,默默地鬆了手。
於是雲豆飛了過去,臨走時對著另一邊的白雪叫了兩聲。後者回以一聲啾鳴,繼續在織田深雪手裡窩著不動。
還行,不至於有了媳婦忘了娘。
少女想了想,把白色的肥啾放回了自己的肩膀上。感覺到那細細的爪子扒拉她的衣服,然後安靜了下來。
“原來雲雀那家夥的鳥,是你養的嗎?”
剛剛打完一架之後,六道骸的心情看不出是好還是不好。他隻是看著織田深雪……肩膀上的雲豆,用完全稱不上善意的語氣說。
然後視線一轉,落在太宰治身上:
“kufufu,居然是黑手黨的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