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舔舔唇(2 / 2)

他予她的刀 野海襲風 4902 字 10個月前

江稚梧應:“自然是收到了請帖,那西臨王請了許多人,當中也給我了。”

許翎挑眉:“江小五?”他低頭輕笑,似是在歎自己的失算,“這我倒是沒想到。”

江稚梧不置可否,世上哪有能麵麵俱到,料事如神的人,若是誰真的以為自己能算中所有事情,要麼過於自大,要麼就在把旁的都當傻子玩弄。

摸著頭發差不多乾了,她挪步到小案台上找了根束帶,對著銅鏡子紮頭,如瀑青絲被她高高攥在頭頂,隨動作左右搖擺間,細白纖細的脖頸就露了出來。

許翎舔舔唇,轉開目光繼續問:“所以你來赴宴,還費儘心思混進溫泉,是本就懷疑我是北庭王?”

不待江稚梧說話,他又自語答了:“阮奚遇著你那日我就想到你會能起疑,隻可惜存了僥幸,這才差點弄出岔子。”

岔子?江稚梧眸色一暗,回過頭來聲音染了慍怒:“許鶴沉,為什麼你明明什麼都知道,卻還能如此心安理得地利用我?”

許翎聞聲抬起眼簾,隻見她紮了一個男子的單髻在頭頂,氣得眉毛倒立表情肅穆的模樣,倒真有幾分落拓貴公子的感覺,愣了一息。

憑他這一息怔神,江稚梧好似抓住了他耍弄人的把柄,心口發緊,“可笑我當初還感激你收留我,如今看來不過是中了你的又一圈套。”

許翎卻不著急解釋,似笑非笑看著她:“你為何從開始就篤定是我陷害你家,殺了你爹娘?”

“難道不是?”

江稚梧讀著他意味不明的笑,分辨不出裡麵幾分真幾分假,隻覺得對方似乎話中有話。

“先是我爹要削北庭王權在先,而後我爹娘身死,又有廷尉下衙役的口證,除了你,還能有誰?”

她斷不會忘記流落在山間破廟時那廷尉衙役死前的話,“一切都是北庭王所為。”

許翎:“方才你在裡頭聽了多少,可看出了廷尉署正汪培與我是一夥?”

江稚梧垂首顰眉細細回憶起,那汪培沒說多少話,因好男風被嶽泉嫌棄了一番,聽起來倒是和秦桑海的關係頗親近。

但是官場上這些彎彎繞繞又豈是兩三句話可以分清敵我的,總之現在她能認定的隻有這個從朝堂上沒有幾個乾淨的人,大家為了爭權奪利可以毫無底線,就連向來風評尚好的右丞嶽泉和西臨王曲恪也是切開來三分黑,至於許翎……他的黑手她親自領教過。

都說子女不和,老人無德,大安的朝堂穢亂至此,隻怕那位高高在上的聖上也多少有些問題。

而自己一家就是這個昏聵朝堂的殉葬品。

江稚梧眨了眨眼睛,不想再去細想這些黑吃黑的人之間的爭鬥,沒有回應許翎的話,而這時劉管事叩門再次進來,說溫泉池那邊有些動靜,讓許翎與江稚梧有什麼話回府上再聊,這邊不太好繼續耽擱。

許翎著起身,邊走邊問道:“曲崇歡又要搞什麼動作?”

劉管事側身跟上,“老奴遠遠看幾個帶刀捕快走到了屏風後,說得什麼就不知道了。”

二人腳下步伐都又穩又快,行到門口一回首才看見江稚梧隻是站了站,並未挪動腳步。

許翎沉默看著江稚梧,似乎在等著她的選擇。

寬大袖籠下,江稚梧扣著袖口內鎖邊的刺繡,權衡自己是否能跟著麵前這位相處許久又仿佛才剛剛認識的北庭王走,畢竟一旦進了北庭王府,往後會發生什麼就全由不得她了。

時間點滴流逝,劉管事不住往外探頭,急得冒汗,但他不知道江稚梧現在知情多少,與許翎之間又到了何種地步,不敢隨便出言勸告。

許翎的耐性也漸漸耗儘,向來成竹在胸的目光閃過一絲疑惑,他不明白江稚梧怎麼會在此時猶豫,在他看來這甚至是一個不需要思考就能做出的選擇。

迎著江稚梧疑心頗重的視線,他驀然笑了,目光中卻沒有絲毫高興,口氣更是堪稱冰冷:“就算我是你想象中的那種人,跟著我,隻要你還有價值在,我就不會輕易殺了你,甚至還會好好待你。”

“至於留下來會有什麼下場,應該不用我多說。”

江稚梧聽出來許翎話中有怒氣,她能理解許翎所謂的利弊分析,卻不能理解對方為何生氣,她現在對他全無信任,怎麼毫不猶豫的跟著他走?她做不到。

她垂眼錯開許翎的視線,隻嗡聲道了句:“前有豺狼後有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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