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鬥巨大的黑色腦袋就在他一米開外。
錢萬銀嚇得又閉上了眼。
等了兩秒,再次睜眼。
禍鬥還在原地,嘴裡更是叼著一截細白的小手臂!
新來的小姑娘不會為了救他被吃了吧?
錢萬銀著急忙慌地就要去撈人,移動間才看清原來不是禍鬥把人吃了,而是桐鳶在給它撓下巴。
那就好……
好個屁啊!
錢萬銀瞪大眼睛,張開嘴好半晌愣是沒吐出一個字。
剛剛他差點死在禍鬥嘴裡,扭頭禍鬥就乖得跟家犬似的?
這場麵有點超出他的認知了!
李翰也愕然地看著這邊。
他又驚又怕,怎麼都沒想到桐鳶還有這麼一手,再想到剛剛自己第一個被甩飛出去毫無招架之力的樣子,他就無比尷尬。
各種情緒混雜在一起,李翰沒崩住,又吐出兩口血。
桐鳶沒注意他們的心情變化,正專心rua狗。
好幸福!
穿過來一周,可算是擼到毛茸茸了!
此時禍鬥沒了之前狂暴的模樣,就這麼站在原地,低下碩大的腦袋讓她撓自己的下巴,身後分叉的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掃著,連身上燃燒的火焰都乖巧下來。
“還是隻幼崽呢。”桐鳶整個人埋進禍鬥頸下黑色厚實的毛毛裡,深吸一口氣。
“它?幼崽???”錢萬銀驚呼出聲,頓時引來了禍鬥凶狠的眼神。
他嚇得一個機靈,立馬閉上自己的嘴,害怕地後退了幾步。
禍鬥衝著他又噴出一口炎炎熱氣,這才慢條斯理地扭回腦袋。
聊到自己熟悉的領域,桐鳶難得主動開口:“禍鬥在幼崽時期很難控製自己的靈力,有的時候放火會導致烈焰暴走,並且燒傷自己。”
她有些心疼地看著禍鬥身上猙獰的傷口。
黑色的皮毛這裡被燒禿了一塊,那裡被燒焦了一塊,底下是血肉模糊的傷口,有反複愈合又再次被灼燒的痕跡。
身隨心動,桐鳶的靈力像是柔軟的風先是親昵地貼貼禍鬥,隨後沒入它的身體裡。
溫和的白色靈力分散開,每個小光團開始哼哧哼哧地修複烈火造成的燙傷,勤勞又充滿乾勁。要不了多久,這些傷口就會恢複如初。
可惜這神奇的一幕沒人能看到。
禍鬥正舒服地眯起眼睛,身上的烈火基本已經熄滅,原本警惕豎起的狗耳朵微微向後轉動,時不時抖動一下。
傷口的疼痛被消除了。
或者準確來說,是被吸收了。
桐鳶手上帶著的羊脂白玉鐲中存放了很多不同治愈能力的光環,其中一個光環出現了變化,原本暗淡的色澤如今亮了一截,等禍鬥身上所以的疼痛都被吸收後,“經驗條”也就不再增加了。
桐鳶這才停下釋放靈力。
禍鬥歪頭蹭蹭她的臉頰。
剛剛有多凶,現在就有多乖。
錢萬銀看著它如此乖巧的模樣,仍舊不敢亂動。靈氣複蘇後妖怪帶給人類的未知與恐懼已經深深刻在靈力者的骨子裡了。
他隻能僵著身體,防備又震撼地看著。
要知道浮生建立至今,從沒有人能做到她這樣!
陳知柯不知道什麼時候爬了起來,他右手臂因為骨折無力垂在身側,左手拿著靈力抑製環,正一下下戳著錢萬銀的後背。
錢萬銀是個怕死的,可不想在禍鬥還不夠穩定的時候去收容。
於是兩人一個戳,一個躲,忙的不亦樂乎。
桐鳶繼續剛剛沒說完的話:“如果身邊沒有成年禍鬥的陪伴和教導,幼年禍鬥很容易引起火災,並在暴走中將自己燒死。”
她說話的時候沒敢看錢萬銀的眼睛,自然也沒注意到兩人的小動作,隻蒙頭扒拉禍鬥的毛,給它胸口編了個麻花辮。
錢萬銀努力調整了一下聲音,好讓自己不要太失態:“原來如此,我記得我看過古籍,怪不得古人會將它看作火災之兆和極端不祥的象征。”
陳知柯戳的更用力了。
“沒錯。”桐鳶點點頭,“另外成年禍鬥的皮毛會泛有特殊的光澤,它還沒有。”
錢萬銀恍然:“懂了,五彩斑斕的黑。”
談話間,禍鬥已經趴在桐鳶的腳邊,下巴擱在前爪上,一雙猩紅獸眸愜意半眯著,雙耳微微向後壓。火災隨著它的平靜下來已經熄滅,四周溫度恢複正常,偶有微風刮過,天空中不知何時飄下黑色灰燼,如大雪般紛紛揚揚。
三人抬頭。
桐鳶伸手接住了一片,輕輕一蹭,雪白的掌心便留下一道醒目的黑。
“也不知道禍鬥怎麼會出現在居民樓裡……”錢萬銀小聲嘟囔了一句,“不過和咱們沒關係,那都歸後勤管,讓他們煩心去吧!”
他又搓了搓手,朝著桐鳶笑得越發和藹可親:“小鳶啊,你看這收容……”
陳知柯聽到這話對著他的後腦勺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