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意在皇宮門口暈倒之後便被皇宮的守衛們就近送到了一處宮殿中安置,然後請來太醫為謝意診治,等遊奉雲到的時候,謝意已經清醒過來了。
“謝公身體可有恙?”遊奉雲走進室內開口向謝意問道。
隻見謝意擺了擺手道:“老毛病了。”
一旁的太醫則是道:“謝公是連日操勞過度,這才暈了過去,好好調養休息就行了。”
遊奉雲點了點頭道:“謝公好生休息,有什麼事情可以隨時進宮。”
隻見謝意看了遊奉雲一眼道:“今日霍將軍在宮內縱馬一事,臣一力承擔,還請陛下不要責怪他人。”
遊奉雲卻是道:“無妨,當初賜謝公金牌本就是為了這些事。”
謝意聞言鬆了一口氣,而遊奉雲則是在看完謝意之後轉道就去東宮看遊玉歲了。
遊奉雲估摸著時間自覺來的十分是時候,給足了兩個小孩說悄悄話的時間,甚至還讓東宮的宮人不要發出聲音,讓他們不要打擾到太子。
然而遊奉雲剛走到門口便聽見了遊玉歲的那一句“離開皇宮”和“努力活過弱冠”,一時之間遊奉雲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一旁的安海看著站在門口卻不準備進去的遊奉雲忍不住開口問道:“陛下您不進去嗎?”
遊奉雲看了一眼麵前的房門隨後轉身道:“不必了。”
說完,遊奉雲便帶著安海離開了,東宮的宮人們見此不由奇怪,陛下怎麼連門都沒有進去就走了。
這個時候,端著藥的崔宴走了出來,福寶公公連忙向崔宴道:“崔太醫,剛才陛下來了但卻沒有進門,您說要不要告訴殿下啊。”
崔宴看了眼大門的方向後道:“不必了。”
不管陛下是來做什麼的,崔宴都不想用這件事打擾到兩個極其需要休息的病人。
而遊奉雲從東宮出來後,他隻帶著安海一個人走到了太液池,然後向安海問道:“你說,這皇宮就這麼讓人難受嗎?”
遊奉雲對於皇宮沒有愛恨,這裡不過是他施展權術的場所,如果他不在皇宮,那麼他就在戰場,除了這兩個地方他彆無去處。
安海聞言不由陪笑,心道,這是能說的嗎?
“奴才能夠陪著陛下,怎麼會難受呢。”安海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容,配著他那張圓乎乎的臉倒顯露出了幾分滑稽。
遊奉雲見此不由露出了笑意道:“你這奴才真是討打。”
就在這個時候,遊奉雲敏銳地聽見假山後麵樹枝斷裂的聲音,神色立刻一變厲聲嗬斥道:“是誰?給朕滾出來!”
話音落下,身穿鵝黃宮裝懷著身孕的馮若雨一個人從假山後麵走了出來跪在了地上。
“你怎麼在這兒?”遊奉雲眉頭皺起,給了一個眼神讓安海將人扶起來。
“臣妾之前便在這裡賞景,聽到腳步聲怕獨自一人惹了事端才躲了起來。”馮若雨忍不住露出了苦澀的笑容,她好不容易躲了那些煩人的嬤嬤出來透口氣,沒想到轉頭就撞上了皇帝。
遊奉雲看著這個對他並沒有愛意的女人道:“朕剛才的話你也聽見了?”
“是。”馮若雨不敢撒謊。
遊奉雲挑了挑眉問道:“那你覺得皇宮讓人難受嗎?”
馮若雨的氣息不由一滯,最後她抬起頭道:“莊子說,子非魚,安知魚之樂。陛下,皇宮難受與否是看那個人怎麼想的。”
遊奉雲聞言笑了一聲,太子自然不會覺得皇宮令他快樂。
太子重情,然而皇宮卻是最虛偽最冷漠最無情的所在,太子在皇宮注定會被傷害到麵目全非。
可是,太子不在皇宮又能去哪裡呢?
遊奉雲垂眸看著麵前的女人道:“你也不喜歡皇宮對嗎?”
馮若雨被帝王的氣勢壓迫著,她連撒謊的膽子都沒有,她低著頭落下一滴眼淚道:“是。”
遊奉雲同情地看著馮若雨,她是李家送來的犧牲品,在她被李家盯上的那一刻,命運已經不能讓她自己抉擇,她的人生隻能被李家推著走。
“可惜,你離不開它。”遊奉雲開口道。
馮若雨咬緊嘴唇,不敢多言。
“罷了,等你生下孩子後,朕送你去道觀為先後祈福去。”遊奉雲歎息道。
“多謝陛下!”馮若雨幾乎立刻跪地道。
她實在是太害怕皇宮了,每天都被長樂宮的嬤嬤監視者,做著她不願意做的事,如果可以離開,哪怕出家她都是願意的。
遊奉雲看著跪在地上的女人提步離去,他在想,太子如此不喜歡皇宮,那麼他能送他離開皇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