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黎寧自小沒習過什麼書,八歲時腦子壞了便更不可能識字,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還是不要承認得好。
“你怎麼還沒走?”
梁宿寧身後傳來道清淺淡漠的聲音,她身形一僵,沒有動也沒回答。還是李嬤嬤拽著她轉過身子,一同向晏羲和行禮。
他房門半啟,執書立在石階之上,神色淡淡,言辭緩緩,又問了一遍:“說話,怎麼還沒走?”
這下想蒙混過去都不行了,梁宿寧啟唇,誠摯道:“民女想儘綿薄之力為殿下做些事。”
“把你該做的事做好,彆的閒事少管。”語罷,晏羲和目光從她臉上寸寸向下探去,停在她手中拿著的律文之上。
注意到他的視線,梁宿寧無聲將律文往袍袖下藏了藏。
見她如此,晏羲和倒也沒急著拆穿,隻靜靜地看著,像是想看看她到底想玩什麼花樣。
庭院中一時雅雀無聲,到底是李嬤嬤最後頂不住這古怪的氣氛,拉著梁宿寧匆匆告退了。
隻是她雖是隨著李嬤嬤走了,但依舊覺得那道視線冷冷落在她身上,令她如芒在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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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宿寧一行人才踏出院落,便迎頭遇到一儀表堂堂的男子,瞧起來年歲三十有餘,蓄著胡須,錦衣華服彰顯貴氣,隻是眼下微有青黑,像是沒有休息好的樣子。
而他的臂彎裡還攬著一妙齡女子,天氣寒涼她卻輕紗蔽體,雪膚露在外麵被凍得泛紅,她渾然不覺一般,還挑著嫵媚的眼尾,滿麵春風地與那男子調笑。
梁宿寧目光在二人之間一帶而過,心中便已明了,這男子的黑眼圈多半是私下裡□□行多了導致的。
“見過雲昌王。”一步之遙的李嬤嬤帶領她們請安施禮。
在得到雲昌王的一句“免禮”後,梁宿寧才起身悄悄抬眼打量此人。
原來他是分封雲州的藩王晏明哲,這一州大小事務皆由他掌管。
隻是雲江鎮中人口販賣都已層出不窮了,他卻不曾出麵絕薪止火,便足以看出這雲昌王多半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
艱苦貧民如此之多,皆被奸惡欺壓,活在朝不保夕的日子中。他居然還能若無其事地在這裡調風弄月,憑什麼?
眼前雲昌王再次出聲問道:“你們殿下呢?”
李嬤嬤忙叫了個隨從,讓他為王爺帶路。
晏明哲本不欲在此停留,浪費過多時間,但他眼風一掃,兀然發覺有個區彆隨從打扮的布衣素衫的女子在看他,眼神中似含怨懟。
二人視線方一對上,便見那女子兔子般伶俐地垂頭,藏起眉目深意。他眸子半眯,一撚胡須,來了興趣。
“你,過來。”晏明哲隨手一指,便將梁宿寧從隨從隊伍中叫了出來。
隨從們一聽,皆離她遠了些。
雲昌王脾氣古怪,睚眥必報,若是哪句話哪個動作不合他心意了,割舌削足都是輕罰,動輒便以嚴刑奪人性命。
梁宿寧依言上前,沒有半分慌亂,若此時對上的晏羲和,或許她還要費些心思與其周旋,但眼前這位......
不過一個酒囊飯袋罷了。
那隻撚過胡須的手抬起她的下巴,逼她直視於他。晏明哲半眯著眼,稍帶惡俗下流的目光在她臉上轉了幾轉,開口還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