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晏羲和卻彆過頭去,似是不願再多言。梁宿寧暗歎一聲,這小殿下嘴上真是嚴防死守,什麼都不說,心門一關,將所有人都隔絕在外。
他既然不願意說,梁宿寧也不好緊緊相逼,垂下眼睛,專心處理起他的傷口來。
隻是他傷口因為沒有及時處理,血跡已經微有乾涸,粘連上了衣物。
梁宿寧眉頭微鎖,她不敢輕易動手去撕他的袖管,萬一扯到了皮肉,隻怕這弱不禁風的小皇子會直接病倒。
她抬起眼,在屋內逡巡一圈,剛巧發現了不遠處桌案下的地上躺著把剪刀。
用剪刀來把衣物剪開再合適不過,梁宿寧起身三兩步走過去,將那剪刀拾起來,正欲擦拭掉剪刀上沾染的塵土時,卻因剪刀上很是明顯的血跡頓住。
小殿下胳膊上的傷,便是銳器所致,而剛巧這剪刀上也有不少血跡。
梁宿寧拿著剪刀,神色複雜地看了晏羲和一眼,晏羲和見她發現了剪刀上的端倪,沒說什麼,隻沉默著將袖子壓了壓,無意識地想要遮蓋住早就被發現的傷口。
她用身上的帕子將剪刀上的血跡和塵土一一擦去,先給晏羲和粘連傷口的衣物處理好。
他小臂上傷痕累累,鮮血淋漓,斷然不可能是小殿下自己失手弄出來的,看起來更像是有人為了泄憤而故意為之。
隻是她這些天並未見到有人找他麻煩,他亦是將傷口藏得很深,到底他是何時受了這些傷?
屋中寂寂,見梁宿寧神情深沉,晏羲和不由坐立不安起來,往常看到她都是帶著笑意的,他還從未見過她這樣凝重的神色。
他並不想讓她為自己的事憂心,冷宮中人情雜亂,他不能讓她一直為了保護自己而受牽連。
上好藥後,晏羲和遮好袍袖,垂眸斂去眸中落寞的神色:“你走吧。”
他的聲音很輕,細如蚊呐,若非屋中太過安靜,梁宿寧定然聽不到他這一句話。
“那我可真走了。”梁宿寧起身抬腳往外邁步,眼睛卻留在晏羲和身上,去看他的神色。
他把身體調轉方向,以背衝她,頭也不回,像是在和她慪氣,又像是在和自己慪氣。
梁宿寧故意腳步重了些,朝門口走出一步。
那一聲像是踩在了晏羲和心上,他抑製不住地回頭看向她,本以為會看到她毫不留情走開的背影,誰知一轉頭,卻猝不及防落入了她促狹偷笑的眼底。
晏羲和一愣,馬上反應過來是自己又被她戲弄了。
他茫然有種嘴硬被抓包的羞憤感,可與之而來的還有心底悄然升起的竊喜,那絲絲縷縷的喜悅像肆意生長的藤蔓,將他整個人都包裹在內,不容掙脫。
晏羲和臉上憋得通紅:“你......”
但是“你”了半天,也沒有個所以然。
“要是不願我走,不如我再留會兒?”梁宿寧瞧出他彆扭的心思,索性自己留下,也省得等她走了之後,他一個人留在這裡又會難過。
“真是拿你沒辦法。”晏羲和故意賭氣般說道,可彎起的嘴角卻無論如何也壓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