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模樣,很明顯那女人已經不是人,而是鬼了。
女鬼亦步亦趨的緊跟著進來的監考老師,她走到哪,女鬼就跟到哪。
監考老師對此卻一無所知,隻是抱著試卷站立到講台上,嚴肅著一張臉,先對著下麵坐著的學生簡單講了幾句考場規矩後,便把手裡麵的試卷給發下去了。
錢小多的目光,從那女鬼,挪到了監考老師的身上。
像一學期期末這樣的重要考試,所有的學生都是被打亂的。錢小多現在所在的教室,並不是她之前上班的班級,而是高三年級裡的一個班。
給他們做監考的,自然也不是他們平時所熟悉的任課老師。
眼前的這個監考老師是個女的,年紀大約在四五十歲上下了,帶著一副眼鏡,穿著一條偏知性的黑白裙子。腳底下踩著一雙大約三公分左右的鞋子,監考的時候,走起路來就發出噠噠噠的聲響。
仔細看的話,其實這老師的五官,跟那女鬼的五官,隱約間還有點相似。甚至相似到讓第一眼瞧見了的人,會忍不住誤以為這兩人的母女的關係。
那女鬼一路跟著這監考老師,眼睛死死的盯在她的身上時,眼珠子裡甚至都泛起了紅色的戾光,可見她身上的怨氣是有多深了。
監考老師走到哪,錢小多的目光也一樣盯到哪。自然,就引起了對方的注意了——
“某些同學,請不要左顧右盼!平時不好好學習,現在耍一些小聰明,搞一些小動作是沒有用的!”嚴厲的聲音響了起來。
錢小多的課桌旁,監考老師怒目以對的看著她。同時,那女鬼也自然是一塊跟著走過來了。
這對於錢小多來講,本該是一個動手收掉這女鬼的好時機。
隻是,錢小多意外的發現,在這女鬼和監考老師之間,還綁著一根可疑的黑線。那黑線被綁定的位置,是兩人的命門所在之地。
這不是操控,這是神魂相連,生命共享!
換句話說,錢小多如果要動手對付這女鬼,必然也會給這監考老師的魂體帶來同樣的傷害。
做為地府公務員,發現有厲鬼在陽間滯留,她是必須要出手帶走的。可現在這個情況,使得錢小多真沒辦法現在動手了。
當然更重要的是,錢小多不是很明白,一個人!人怎麼會跟一隻鬼,綁定在一起的。而且她瞧著牽連著兩人命門之間的那條若隱若現的黑線怎麼看,都覺得有點奇怪。
這就麻煩了。
“哎!”錢小多想歎氣了都。
這聲歎息響起,一直跟在監考老師身後的女鬼,也注意到了錢小多了。她難得的把眼睛從監考老師的身上挪開,朝著錢小多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
女鬼怔了一下,一股直覺,使得她感知到了錢小多身上的危險。她的眼珠子,開始來回的在錢小多身上轉動著,上下左右的瞧著。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衝著錢小多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來。
那笑容裡的意味,錢小多看懂了。
可監考老師,卻對此還是毫無察覺。而且因為錢小多這一歎氣,站立在她身邊的監考老師眉頭就皺的更緊了。
她就知道,一開始考試就緊盯著老師看的學生,必然是平時不好好念書的。對於這種平時不努力,光靠考試耍小聰明的,她見多了,“不許交頭接耳,不許左顧右盼,違者零分處理!”
她在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自然是不用說,又是緊盯著錢小多的。
於是在接下來的監考時間裡,監考老師的一雙利眼就不停的往錢小多身上瞅。
仿佛整個班級裡考試的,就隻剩下錢小多一個人一樣似的。
得虧錢小多不是普通人,心理素質也夠強。要不然一整節考試,都被人用一雙看嫌疑犯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隻怕心態多少都會有點受影響。
錢小多是真想的開。
她在發現暫時沒辦法對那女鬼出手了之後,變立刻收斂住了心神,專心答題了起來等到交卷鈴聲一響,錢小多立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把試卷給交了上去。
卷子放在講台上的時候,錢小多有注意到這監考老師的目光,往她試卷上的名字瞅了瞅。
不過錢小多並沒有在意。
瞅就瞅唄,從頭到尾她都沒有抄襲,所以任是這老師把這卷子瞅破個洞,又能怎麼樣?
不過事後,錢小多還是找人問了一下這老師的情況。
錢小多本著就近原則,先問的是坐在她身後的一個女生。
結果一問,對方立刻便說,“呀,你問蘇老師啊,我知道啊!”
這名監!考老師叫蘇曉雲,目前教的是高一的語文。她最出名的地方,是她有一個很厲害的老公,所以學校裡很多學生因為她老公,而對她也多注意了些。
蘇曉雲的老公叫周崇年,是高三文科班實驗一班的班主任。跟蘇曉雲一樣,教的也是語文。不過兩人的授課水平,很明顯不在一條水平線上。
周崇年是學校特聘來的特級教師,凡是他帶的班級,曆年來的成績都是同年級裡最好的那一個班級。
至於蘇曉雲
錢小多,“你怎麼知道這麼多啊?”
“哎,我妹現在就在這個蘇老師的班級裡啊!”對方歎了口氣說道,“你不知道,這老師好偏心的”
其實,大多數的老師,或多或少都會有點偏心。
成績好的學生,老師難免會偏愛一些。哪怕那學生調皮了些,但是也比那些老實聽話,但是成績很差的學生更遭他們的喜歡。
可凡事,都有個度。
偶爾的一點點偏心沒關係,隻要不是很過分,也沒有違背師德和原則,誰都管不著。
可這位
“我妹和我說,在他們班,考試成績考的好的,就可以什麼事都不用乾了”那女生說起這個的時候,神色間帶著些憤憤不平。
錢小多瞅著她這模樣,心裡就多少清楚了點,估計她那妹妹的成績,應該是不怎麼好的。至少,絕對沒有達到被這位蘇曉雲老師偏愛的程度。
不過這位蘇曉雲老師,聽起來確實是有那麼點過了。
每個班級裡,必然是有班級衛生和公共衛生區域的。一般情況下,這些活都是全班同學輪著來的。可是在這位蘇曉雲老師的班級裡,凡是班級排名前十,亦或者是語文單科成績前十的學生,都被她免去了。
不是沒有學生覺得不公平,也不是沒有人鬨過。據說以前就有學生去找了家長,把這事給鬨起來了。
當時學校出麵了,批評了蘇老師一頓。
事後,這位蘇曉雲老師是不敢明!明目張膽的這麼做了。可是,她隻不過是換了彆的方法。
上課的時候,專門盯著那些成績不好的學生,然後找借口說對方上課不聽講,然後給予處罰。
這樣一來,那些成績好的,照樣被她護的好好的,什麼活都不用乾了
這位蘇老師的名聲,也因此好壞摻半。
錢小多聽完,靜默了一會。
她現在算是知道了,為什麼之前答題的時候,這位蘇老師會一直死盯著她一個人不放了。感情在這位蘇曉雲老師的眼裡,自己就是那種平時很不努力,考試純靠作弊的差學生了。
這麼一個差學生,被又喜歡這樣行事的蘇曉雲老師瞧見了,可不就得死盯著她了麼!
錢小多小嘴不由得抽動了下,很想說一句,她如果真想要作弊的話,就這些老師,能攔得住麼?
當然這事旁人是不清楚的,所以錢小多也沒有要怪罪這個蘇曉雲老師的意思。隻不過她盯人的行為,確實盯的很了些,容易讓人不舒服。尤其是考試這種重要時候,真要換了個心理素質差點的,這場考試怕是要受到不小的影響。
不過學校這邊監考,同一個老師是不可能連著監考同一間教室兩次以上的。所以下午的考試,錢小多便沒有再瞧見這個蘇曉雲老師了。
蘇曉雲也沒有被派去被的考場監考,而是被人送去了醫院。
就在監考完錢小多那一場考試之後,她這邊才剛把收好的試卷密封好交上去,突然間腦袋一疼,人就暈倒在地了。
辦公室裡當時還有不少其他的老師在,見著蘇曉雲暈過去了,立刻嚇了一大跳。一麵幫著打了急救電話,一麵也給她丈夫周崇年通知了一聲。
周崇年接到通知匆匆趕來,跟著救護車一起,去了醫院。
進了醫院後,蘇曉雲立刻就被送去做了檢查。然後沒等多久,一對上了年紀,走路都不怎麼利落的老人朝著這邊,神色焦急的奔跑了過來。
這兩個老人不是彆人,正是蘇曉雲的父母。
蘇父和蘇母是地地道道的農民,一輩子幾!乎都沒怎麼離開過老家那窮山溝溝。可就在一個禮拜前,突然不打一聲招呼的,就從老家來到了a市。
而且沒有去家裡找人,而是直奔的學校來。
當時周崇年還在辦公室裡給學生批改作業呢,就接到門衛的電話,說是他父母來了。
周崇年愣了下,急匆匆的趕過去,才發現這父母是嶽父嶽母。
然而這兩個老人卻說,沒出事,就是想來a市找他們了。
行吧,來都來了,就先安排人住著唄。
蘇父和蘇母,最終被他們兩口子給安排去了自己在a市買的房子裡住著。原本他們也因為這個原因,搬回去了那邊住。
“曉雲她怎麼樣了?”此刻,接到了周崇年的電話後,從家裡匆忙趕來的蘇父和蘇母,急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