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汀蘭歪著腦袋,“方才聽著了一聲,似乎是蘇家大公子。”
“蘇公子騎射了得,實至名歸。”陸惜遲順口道。
“可太子殿下騎射也是上佳,姐姐難道不為太子殿下傷懷嗎?”
“這是哪裡的道理?”陸惜遲略有些詫異,“許是太子此次無意去爭魁首,他既是不得,還不容他人越了過去?”
陸汀蘭思索片刻,上前接過姑洗手中的青絲,為她清理碎發,“可是姐姐,從前如果太子殿下不是魁首,你是會為殿下不平的啊。”
“是嗎?”陸惜遲看向銅鏡,女子月貌花容,一如往昔,她吐出了一口氣,淡淡道:“我不記得了。”
回程的路上,陸惜遲看到了被摔得麵色發青的楚存文。
他像是疼的厲害,齜牙咧嘴進了馬車,誰都不去搭理。
陸惜遲感到好笑,看著他滑稽的模樣,不動聲色落下了簾子。
*
月色降臨。
城西芙蓉閣。
本是一片寂靜居民之地,卻偏偏有一處笙歌燕舞,歡笑取樂,既像是使人歡喜的洞天福地,又像是讓人淪陷的閻羅地府。
季銘醉醺醺的,掏出一把銀票扔到老鴇臉上,“去,給我把月下娘子請出來!”
老鴇糊拉雜亂的銀票帶到懷裡,笑得見牙不見眼,“爺,您也不是第一次來了,咱們這個中規矩,您看……”
“麻煩。”
季銘不耐煩地扯開了荷包,將身上所帶的銀子儘數現於老鴇麵前,即使醉酒,語氣也頗為得意,“夠了嗎?”
“夠夠夠,季侯爺果然大氣。”老鴇攙著季銘,扶著樓梯吆喝道:“月兒,來接客了!”
“來了。”
一陣嬌俏可人的笑聲過後,月下娘子推開了如紗門簾款款而來。
她年歲已是不小,臉上不複少女的光澤,但那身材卻是極好,凹凸有致,長腿勾人,她仿佛是感覺不到寒冷一般,穿著一件很不矜持的幾近透明的紗衣,叫人一看就氣血翻湧,難以抵擋。
季銘本就心心念念著月下娘子的風姿,見此情狀再不忍耐,摟著她就進了屋。
可二人正要辦正事,門外卻突然吵吵嚷嚷鬨個不停。
這般煙花柳巷之地,本就是非繁多,季銘本不欲理會,埋頭就要吻上月下的脖頸,可就在這時,他身後的門卻突然開了。
來者是一名臉色發青的年輕男子,身量不是很高,穿金戴銀的,一副暴發戶的氣質。
季銘從床上將頭發撩到身後,他雙眼迷蒙,看了半晌也看不清男子的麵貌,索性也不去在乎,厲聲喝道:“那個不長眼的,沒看見爺正忙著呢嗎?”
“芙蓉閣規矩,銀錢最多者,為月下娘子入幕之賓,小爺我今兒帶了五十兩黃金,你還是乖乖的給爺下去吧。”
楚存文經受了白天的無妄之災,氣惱極了,他思來想去帶上了全部家當來了芙蓉閣預備好好享受這春宵一刻,誰曾想卻被彆人搶了先,作為肅親王幼子,他何曾受過這種氣,當即就打上了門來,將先他一步那個小人扔出門外。
季銘又豈是吃素的,聽他蠻橫也不願相讓,“小子,先來後到懂不懂啊,更何況就你這身板,能讓月下嘗著甜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