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慕笙有多討厭二房,宋錦茵不是不知道,這幾日能搜羅到多少有用的證據其實並不重要,就算沒有,隻要裴慕笙想,她就能弄出來。
反正是虛假的東西,誰做出來的,並沒有什麼區彆。
“這倒是,旁的老夫人興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同國公府臉麵有關的,她斷不可能輕饒......”
正說著,後頭有一抹清脆的聲音,帶著急切追了上來,打斷了兩人的話。
“錦茵姑娘,你的帕子掉了!”
宋錦茵回頭,雖知曉是府裡頭的人,但始終想不起這是哪處院子伺候的丫鬟。
像是瞧出了宋錦茵的打量,來人福了福身子,笑得溫和。
“奴婢白柔,大房後院裡伺候的,今日過來給我們姨娘領藥,正巧瞧見了這方繡帕,姑娘家的帕子不好落到外頭,這才趕忙送了過來。”
宋錦茵細細瞧了她一眼,接過帕子。
“是我走得太急了些,多謝白柔姑娘。”
“不過舉手之勞,當不得錦茵姑娘一聲謝。”
白柔未再多留,也沒有借此多打聽幾句的意思,將東西還過去後,便福了福身子離開了此處。
宋錦茵看著她的背影,心思在大房後院裡轉了幾轉。
“這小丫頭,來處同不說也無甚區彆。”
“應當是她伺候的姨娘,說了也毫無益處......我們走吧,竹生剛剛去那一趟,也不知是不是世子回了府。”
收回視線,宋錦茵將帕子放回袖中。
大房後院要領藥的姨娘不過就那麼兩三位,且這丫鬟瞧著麵生,應當是主子不常出來走動,這一下,直接就能除去育有二姑娘裴芳霖的玉姨娘。
剩下的,想來也隻有被裴晏舟盯上的那一位,才會讓丫鬟覺得多說無益。
宋錦茵又想起那日府中遇見,方姨娘投向她的那道不太友善的目光。
雖她的敵意來得毫無道理,但此刻看來,方姨娘眼下的日子,應當是不太好過。
思量中,宋錦茵緩緩回了竹雅院。
院中並未瞧見裴晏舟的身影,反倒是剛傳完話的竹生正在院裡忙碌。
想起裴晏舟的叮囑,連帶著對姑娘家頭麵的吩咐都如此細致,宋錦茵頓時沒了詢問的念頭,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
他如今心有牽掛,自是不會同之前一樣,辦完差便早早回府。
而她也不用擔心自己的身子一直未痊愈,耽誤去前頭伺候,惹他不喜。
門上掛著的木劍隨著開門發出輕微的碰撞,底下的穗子也隨之晃了晃,莫名添了幾分趣味。
......
而早在這頭宋錦茵剛去三房不久,另一邊下了朝的裴晏舟,便被皇後娘娘召了過去。
他並未覺得突兀,想起適才崇安帝似笑非笑的眼,隱約猜到了皇後此舉的目的。
果然那殿門一開,裡頭便有嬌俏聲傳來,女子提著在園中剪下來的細苗,裙擺飄揚地從他麵前經過。
似剛瞧見他的身影,那輕快的步子停下。
女子眼中閃過慌亂,臉頰染上紅暈,半垂著頭。
“不知世子過來,儷兒失禮了。”
在旁人眼中,眼前這一幕如美人入世之景。
女子微微屈膝,露出的脖頸在日頭下閃著一層瑩白之色,襯著豔色的裙衫,仿若綻放的嬌花。
可裴晏舟卻閃過一抹不耐,唯有瞧見她耳垂上那對青綠墜子,那目光才多停留了一瞬。
見許久未有聲響,女子嬌羞抬眸,帶著打量的眼,還有自以為是的天真爛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