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那怒氣還未來得及發出來，就被旁邊的人撞了撞胳膊。
“姑娘莫惱，我們陳公子良善正直，自是不會拿著姑娘的名聲說笑。”
“算你識相！”
葉晚秋臉色還有些白，一想起適才自己還碰過那死人胳膊，一時之間還有些哆嗦。
“眼下姑娘瞧著像是不便，若是不嫌，不如先乘陳家公子的馬車回府，我二人在此處守著姑娘的馬車，等著人來善後。”
說話的人聲音裡有些微顫，像是強撐著表現出一副鎮定的模樣。
葉晚秋有些看不起這兩人的做派，但也知道她不過一介女子，眼下不是同人撕破臉的時候，尤其是馬車裡頭還是那副駭人情形。
想起適才的場景，葉晚秋又一次嚇得渾身發軟，她此刻確實是連回頭看一眼馬車，都不敢。
風中依舊有刺鼻的血腥味。
一旁的車夫早已嚇得臉色慘白，可瞧著自家少爺一心都被憤恨蒙蔽，唯有旁邊的齊公子還勉強能說上兩句，隻得顫抖著死死壓住心底的驚懼。
最終葉晚秋還是上了陳家的馬車。
陳誌鵬不知他這好友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隻是最後瞧見那嬌滴滴的葉晚秋離開後，眼裡的暴虐便徹底顯露出來。
“齊兄為何要攔著我？如此驕縱不堪的女子，比不上那些嬌娥半分，適才就該把她丟回那堆血腥之物裡，好好磋磨一番才是！”
“人家可是葉家的嫡女，聽聞葉家如今如日中天，哪是你我能惹的！”
“我會懼她？我姑母可是容妃！”
“我自然知曉誌鵬兄有靠山，隻是那葉家......哎，原還想著若是誌鵬兄來上一出英雄救美，說不準就能解了眼下困境，興許最後還能抱得美人歸，一舉兩得之事，兄弟也跟著沾光，但眼下瞧著，那葉家姑娘，確實是有些高不可攀了......”
歎息之聲散在風中，讓陳誌鵬心裡的不滿又添了幾分。
高不可攀？
不過一個葉家女，還真當自己是金枝玉葉，比照著宮裡頭的公主了不成！
何況眼下有什麼貴人是他不能惹的？
之前看上裴家世子的女人，他母親也說裴家是貴人，要他好生想法子攀附上去，他還沒來得及嘗一嘗同世子搶人的刺激，就受了那麼一遭。
如今又來一貴人。
陳誌鵬冷笑。
那葉家姑娘看不上他，他就偏要將人拿下。
左右他如今有的是空閒，逮一個姑娘，還怕尋不到機會？
有陰狠在陳誌鵬的眼中閃過，隨即便又是馬車裡飄出的味道，讓人逐漸清醒。
“敢如此堂而皇之對葉家姑娘動手，想來那人也不是什麼普通身份。”
旁邊的男子拉著陳誌鵬退了退，臉色有些不好。
“誌鵬兄不想趟這攤渾水也是應該的，左右那貴女太矜貴，也看不上咱們，何況就算這次在葉老爺跟前露了臉，不見得就能換來看重，想想適才葉家姑娘的態度就知道了......”
“她看不上咱們，難不成連宮裡頭的娘娘也看不上？真當自己是個金鳳凰了不成？說起來，若不是她身後有個葉家，送給本少爺，本少爺都懶得多看她一眼。”
姓齊的男子聽罷，原本沾了幾分醉意的眸子閃過譏諷，看著前頭那輛在風中隱隱散發出惡臭的馬車，漫不經心地甩了甩袖口。
“誌鵬兄說的是，她不過就是姓了個葉，如何能和得寵的容妃娘娘比身份，這般說下來，還是葉家姑娘太不懂禮數，惹得誌鵬兄不快。”
街上空空蕩蕩，許久都未有旁的動靜。
兩人站在一側等著葉家來人善後。
陳誌鵬聽著這些話隻覺得心中熨帖爽快，徹底從那片可怖場景中回過神。
酒醒一半，驚駭褪去，還隱隱生出了些興奮。
他見過的血腥不少，甚至有些還是經了他自己的手，如今頹廢了這麼久，看著，終是又來了些刺激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