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主子此時還未清醒下令,他也知曉,姑娘身側是萬萬離不得人。
“倉凜大人,主子真是被錦茵姑娘給弄暈的?姑娘身上的那些東西,咱們心裡沒數的,往後是不是要避著些?”
旁邊有玄衛開口,聲音極小。
倉凜看向前頭的目光也摻了一絲猶豫。
若他沒記錯,錦茵姑娘身上可不止這麼一點迷魂散,且這些,估摸著和那沈玉鶴脫不了乾係。
這次因著失誤,還隻是讓主子暈了一下,睡上一場也算不得壞事。
但下次,下下次,誰也不知會有什麼東西不小心弄到主子身上。
可想歸想,倉凜也知曉,往後這身側守著姑娘的人,一個都不能退。
“跟上去的人不湊到一處就是,若中了招,總還能有一兩個清醒的,往後再說避,小心主子直接送你們避了這人世。”
“是,倉凜大人。”
小巷裡,隔壁院子的婦人一直開著院門。
瞧見宋錦茵回來,趕忙喊了她一聲,搬出了一盆燒得正旺的炭火。
“姑娘今日怎得回得這麼晚,家裡還沒燒火呢吧?”
“還沒呢,孫姐姐的夫婿今日也還未歸家嗎?”
“他啊,跟著同鐵鋪的人出去送貨了,尋思著看能不能多換些錢,弄些個外頭的年貨回來,瞧個新鮮!”
婦人笑著揮了揮手,直接端著火盆,走到她旁側。
“今日這火燒得旺,晚上堆滅了也可惜,正巧給你送過去一些,還省得你在這冷天重新生火!”
“多謝孫姐姐。”
宋錦茵感受著火盆裡生出的暖意,感激一笑,在人離開時又將人留住。
“孫姐姐不如留下,咱們烤肉吃?”
“烤肉?”
婦人同她一起進了灶房,替她撥著盆裡的火。
“許久沒吃烤肉,那我便真留下了!回頭等我那當家的回來,我給你送點新鮮玩意兒過來,年節,就該喜慶著過!”
“那我一定不同孫姐姐客氣。”
宋錦茵今日有些高興。
雖白日裡有過那麼一場,讓她心裡害怕了許久,可自平安下了那輛馬車後,她便知曉,不僅這事過去了,連帶著那惡毒的秀秀,也有一日會自食惡果。
到時候秀秀離開繡坊,也不過隻是時日的問題。
宋錦茵無意害人,也無意同人爭,但她知道,唯有先護住自己,才能護住她肚裡的孩子。
耳畔婦人的說笑還在繼續,宋錦茵回過神,將掛在上頭的肉取下,笑吟吟地遞了過去。
隱在暗處的幾人互相看了一眼。
倉凜更是透出無奈。
那兩人聊開太遠,他去哪給這手下找個真夫婿,再帶些洛城裡沒有的新鮮玩意兒回來。
......
入夜後。
比起宋錦茵這處昏暗的小道,太守府裡燈火通明。
各種花燈掛滿四處,金線襯著布帛,浸出奢靡的味道。
馮琦玉一口茶還未喝下,便聽白日裡領頭的小廝回了院子求見。
“大姑娘,打探到了!”
“查到了那女子的身份?”
“那位世子爺護著的女子還在查,不過適才易少爺的車夫倒是不小心透露了幾句,說那馬車上的人,是金玉繡坊的繡娘,之前好像還來過太守府!”
馮琦玉臉一沉,將手中的茶盞重重地砸到了地上。
“一個繡坊裡的賤皮子,進過我太守府,還敢使這種下三爛的手段勾引本姑娘身邊的人!”
“姑娘息怒。”
那小廝臉上帶著氣憤,像是在替麵前的人打抱不平。
“也是姑娘對這些個沒身份的太好,這些時日,夫人還以為是姑娘您同易家人說了什麼難聽話,才使得易少爺好些時日沒登門拜訪,沒承想那位少爺,竟是被一個狐媚子給蒙住了眼!”
“好一個賤皮子!那姓易的就算我不要,也輪不到她頭上!”
馮琦玉越想越氣,連帶著白日裡被堵在客棧裡的火一起,通通冒了出來,“那賤皮子叫什麼?”
“回大姑娘,聽那車夫飲了酒說,馬車裡的人,好像叫宋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