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琦玉滿腦子都是宋辭的那張臉。
正在猶豫要不要同她對上,冷不丁瞧見馮夢靈這副幸災樂禍的神情,怒火蹭一下就冒了頭。
“誰讓你進我院子的?滾出去!”
“大姐姐,我......”
“玉姐兒,平日裡你便是這麼同你妹妹說話的?”
馮夢靈的聲音透著可憐,可還未說完,後頭便傳來了一陣斥責,驚得一院子的人都不敢抬頭。
“父親!”
馮太守板著臉踏進院子,隻掃了地上衣衫單薄的女子一眼,又看向前頭的女兒,臉色陰沉。
“我有沒有叮囑過你,如今城裡來了京都的貴人,行事都給我穩妥一些?你如今是在做什麼!”
“父親,女兒不過是在自家院子裡懲治一個繡娘,這等小事您也要責怪女兒?而且那位世子又怎麼可能會知曉咱們府裡的事!”
馮琦玉這句話其實說得多少有些心虛。
那宋辭今日是看著她綁了人的,誰也不知她會不會吹個枕邊風,將她的跋扈講給那位世子聽。
可不管如何,眼下在馮夢靈跟前,她斷不能遭了父親的斥責,被她看輕。
“而且父親,是這人先對女兒出言不遜,女兒才......”
“不是吧大姐姐。”
站在一旁的馮夢靈突然上前了一步,秀眉緊蹙,在旁人都看向她後,輕輕抿了抿唇,帶著些猶豫。
“我,我剛過來的時候,明明就聽到這事同易家少爺有關,還,還有......”
“還有什麼?”
馮太守冷沉著臉看向旁邊的三女兒。
見她搖了搖頭,有些不敢開口的模樣,馮太守壓下了脾性,“你儘管說,有為父在,無人敢尋你的錯處!”
“是,父親,但也請父親莫要責怪大姐姐......我是聽到大姐姐說,還同那位世子有關......”
“馮夢靈,你少胡說!”
“混賬!真是慣得你不知天高地厚!”
來人徹底發了火,打斷了馮琦玉的話,嚇得滿院子的人瑟瑟發抖。
“那位世子也是你能招惹的?你道洛城裡隻來了他一個京都城的官?”
“可女兒當真沒有去惹那位世子......”
“你給我閉嘴!究竟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敢背著我去乾這些事!”
馮太守抬手欲打過去,可又因著想起什麼,巴掌並未落下,轉而氣急甩袖,“你的親事也不用再挑,明日裡,帶著禮去一趟易家,同易家人多親近親近!”
“父親!那姓易的連個一官半職都沒有,您,您怎能讓女兒嫁去那樣的人家!”
“不嫁他,你還真想嫁那位世子不成?”
太守沒再多言,隻是離開時瞪了她一眼,讓她不敢反駁。
院子裡又隻剩下馮琦玉和幾個丫鬟小廝,還有地上聽到這話,嚇到呆愣的秀秀。
“大姑娘,您莫急......”
“急?”
馮琦玉氣怒的眼逐漸冷靜下來。
她看向馮夢靈離開的方向,指尖緊攥著繡帕。
“去同母親說,請她備好禮,明日我便帶著去易府。”
她早些時日正是因著腦子不清醒,才會當著馮夢靈的麵忤逆父親,如今父親越發少喚她,她更不能再將人惹怒。
至於易家......
她斷不可能嫁給那麼個風流貨色,唯一的辦法,便是尋到讓父親忌憚的人。
馮琦玉思來想去,腦中仍舊隻有那位世子的身影。
隻要能得他一分看顧,哪怕是為妾,也比嫁進易家受屈辱的好。
可如何能接近那位世子,馮琦玉卻仍是久久尋不到法子。
“姑娘,這秀秀暈過去了。”
旁邊的丫鬟看著院中閉上眼的人,蹙眉開口。
私刑歸私刑,老爺再如何生氣,也不會真因這等事罰大姑娘,但若是在這個當口鬨出人命......
“拖下去,吊著她的命,若是三日裡那姓易的沒來尋人,便隨便找個地方丟過去,省得在這裡礙眼。”
“是,姑娘。”
馮琦玉起身。
目光掃過被拖走的秀秀時,突然眯了眯眼。
今日這繡娘提起宋辭時的語氣,明顯是二人不和,若她借著秀秀的名義去同宋辭接近,興許,還能借此與那位世子說上話。
思及此處,馮琦玉眸光閃了閃,暫時壓下了心中的嫉恨。
“紫蘿,再去備份禮。”
......
翌日宋錦茵還未踏進繡坊,便見著蓮香垂著頭,在外頭來回踱步。
宋錦茵第一次瞧見這姑娘糾結的模樣,她頗為新奇地左右看了看,卻並未瞧見有何不同之處。
“今日不趕早去拿包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