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男人不知想到了什麼,又極快地將東西拿了過去,放進了嘴裡。
出爾反爾的模樣讓人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做什麼?”
“沈玉鶴配的藥太苦,想想還是吃了更好。”
裴晏舟瞧見她怔愣的眼圓睜,臉頰還因著屋裡的熱意暈出緋紅一片,心裡頓時一軟。
可他怎麼可能會告訴她,吃下這顆乾果脯,就是簡單的不想將同沈玉鶴有關的東西留給她,讓她心心念念著那人的好。
且不止這一顆。
這幾日隻要她在,他便一定要將沈玉鶴給她帶的東西,通通搜羅出來。
“良藥苦口,你本就該聽著他的......”
宋錦茵並不知曉他的心思,隻是說到喝藥,她突然便憶起,已經一日多未瞧見出去尋解藥的李婉清,臉色頓時嚴肅了起來。
“婉清姐姐去了這麼久,一直沒有消息嗎?”
裴晏舟見她如此,神色也認真了些許,喚了聲玄衛。
若不是宋錦茵提起,他並沒有太記著李婉清的事,也沒有將其放在心上。
他比眼前的小姑娘想得明白。
李婉清領下這差事,目的極為簡單,一是為著自保,二是為著她往後的謀劃,且她身側還有玄衛跟著,斷不會讓自己深陷危險之中。
隻是眼下宋錦茵憂心,他便隻得多上些心。
“李婉清那如何了?”
“回主子,昨夜便失了聯絡,屬下已經派人尋著蹤跡跟了過去。”
“失了聯絡?”
“是,”玄衛垂頭道,“應當是進了深山,又還未尋到有用的東西,一時半會消息便慢了些。”
聽到這,宋錦茵有些急,隻是還未開口,便聽木門被推開,林景修邁著大步踏了進來。
來人瞧見原本該躺在床上的裴晏舟站在一側,而床榻上坐著含著草藥的宋錦茵,不免就愣了一瞬。
直到裴晏舟目光掃過他,重新看回前頭的玄衛開口,他才像是被打斷了思緒。
“多派些人出去,再帶人去問一問沈玉鶴,他比你們清楚李婉清的習性和那些草藥的方位,尋起人來要更容易。”
“是,屬下這就去。”
玄衛正準備離開,沒承想旁邊的林景修卻突然將人攔下,皺眉道:“她去了城外深山?”
“屬下還不確定,隻是照著其他人留下的記號,該是往那頭去了。”
“我同你們一起去尋人。”
林景修想了半晌,而後開口。
李婉清牽扯進這件事,同他也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更彆提前夜她主動提出去尋解藥法子,他還承了這份情。
如今外頭天寒地凍,城外深山又危險重重,他沒道理讓一個姑娘被困其中。
裴晏舟定定地看了林景修一眼,並未開口勸阻。
直到幾人離開,宋錦茵才帶著擔憂出聲。
“你的人,應當能帶著婉清姐姐完好無損地回來吧?”
“很擔心她?”
“嗯,有一些。”
宋錦茵坦誠地點了點頭。
她和李婉清雖算不上太親近,但她心中對李婉清的本事有不少好奇,尤其是又受過她的相助,自然便會上心一些。
“完好無損不一定,但一定能將其帶回,也不會真出什麼事,莫怕。”
“你就這般確定?”
瞧見麵前的男人這般篤定,宋錦茵睜大了眸子,下意識便追問著出口。
甚至被這事一打岔,她重新站起給他塗藥的動作也自然了不少,從遠處瞧著,兩人一時間顯得極其親密。
“嗯,你不願她出事,我也不會讓林景修出事,包括沈玉鶴,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想讓她師妹出事。”
裴晏舟的話瞬間便安撫了宋錦茵的擔憂。
也讓原本隻掛心著李婉清的人,突然便想起了適才林景修的神情,竟是難得的認真。
“你既會擔心林景修的安全,為何不攔下他?”
“攔下他作甚?”
裴晏舟低頭看她,這才發覺兩人隔得有些近,在滿是藥味的屋裡,竟還能聞到她身上讓人心安的清香。
男人垂在兩側的手想抬起將她抱住,可不過剛動了動卻又老實放了回去。
好不容易得來的安穩,他不能任由自己毀掉。
“若要認真起來,他也不是能攔得住的人。”
麵前姑娘一心都在替他上藥,長睫低垂,像是落在他心底輕飄飄的羽,裴晏舟壓下意動,耐心同她說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