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他回院吧。”
床榻上的姑娘聲音裡有未睡醒的軟糯,眸光卻未有多少暖意。
她順著聲音看向雪玉,像是為了證明她很好,還扯出了一抹笑,“你不是說他還得辦差,眼下時辰該是差不多了,去請世子回院,忙自己的事。”
“姐姐......”雪玉看了眼外頭的天色,“我昨兒在外間添火的時候開了些窗,聽見倉凜在勸世子,說他亦是一日未用膳,今兒還需處理棘手之事,請世子先用些東西再來姐姐這,可是世子拒了,整夜一直守著未離開。”
頓了頓,雪玉靠近了幾步,扶著想起身的宋錦茵,“雪玉是姐姐的人,絕不是在替世子說話,隻不過我想著若不告訴姐姐,往後哪日姐姐氣消了,興許又得自責,同自己過不去。”
宋錦茵靠坐在床榻上。
原本圓潤的臉不過一日未進食,便因著孕吐而瘦了些許,烏黑璀璨的眸子也帶了些昏沉,瞧得人心頭一緊。
“姐姐?”
雪玉見她晃了神,又小聲喚了一句,擔憂地看著麵前目色空洞的姑娘。
她自然不會去心疼外頭的世子,她隻心疼連睡著了都難得安穩的錦茵姐姐。
可她也了解姐姐,知曉她性子雖倔,但到底還是心軟的姑娘。
“我無事,不必擔心。”
宋錦茵回過神,沒多少血色的唇瓣還裂開了些許細小的口子,即便是喝了水,也依舊是乾涸的模樣。
“你去同他說,我隻是想一個人靜一靜,沒打算逃也沒打算鬨,就是想安靜地休息幾日。”
雪玉點頭,又仔細看了看她的臉色,這才退了出去。
外間木門響起,有晨風順勢吹了進來,吹散了些屋內的熱氣。
宋錦茵感受著春日的涼意,眼神逐漸清明了幾分。
昨夜懸崖邊的那場夢仍舊清晰。
即便她又夢見了其他,即便她從混沌中轉醒,那沉重的窒息卻還是留在了她心口,讓人分不清虛實真假。
可她也不願去問。
所有關於柳氏的思緒,都被她固執地壓在了心底,就如同曾經的柳氏,也固執地沒有看過她一眼。
雪玉進來後還提了些熱水,安置到後頭,又挑了盒膏藥才行向床榻。
見她仍好好地靠坐著,沒有再哭,雪玉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下。
她又倒了杯水送了過去。
轉身太快,便沒能瞧見宋錦茵藏在背後的不平靜,也不知道她褥子下的手早已攥得發麻,還未擺脫那場夢境帶給她的驚懼。
“姐姐,再喝些水潤潤。”
雪玉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