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廊下到屋內的距離,其實也不過隻有幾步路。
可宋錦茵卻瞧了許久。
她看著柳氏走得費力,偏生又因著急切不願慢下來,生怕那門下一瞬就又會關上,拖著站不穩的右腿,行得狼狽。
她目光掃過她的腿,未發一言。
“茵茵可能吃下些東西?我做了些爽口的小食,配著給你蒸的......”
“若我不吃,你可是打算日日都來我這?”
宋錦茵打斷了她的局促,心底忽生燥意,她恨柳氏,也突然有些怪自己。
她強行忽略這壓得她喘不過氣的心緒,對上麵前人帶著祈求的卑微視線,“昨日的話你皆當聽不見,既如此,你究竟要如何,你來說。”
聽著這平穩的語氣,柳氏眼角的淚大顆滴落。
半晌,她才扯出一抹笑,試圖讓自己的麵色看起來不要太猙獰。
“待茵茵能吃下東西,我便不來了。”
溫柔的話語同她悲慟的神情不太相襯。
這樣如同斷線珍珠一般的眼淚,好像更該配上絕望和歇斯底裡,可柳氏隻是同麵前的姑娘笑了笑,好似下定了決心的安撫,試圖讓她不要再傷害自己。
“如今茵茵不再是沒人護著的姑娘,我也無需日日擔心那位世子的心思,待茵茵身子穩妥一些,我便會遠遠離開此處,不會再出現在茵茵麵前,甚至眼下,隻要茵茵願意吃東西,我可以一直待在後頭,再不出現,直到我離開的那日。”
說了一段話,柳氏實在有些疲憊,停下來緩了片刻。
可她又有些著急,隻怕這一停,麵前的姑娘就不想再聽她說話。
“我沒有給過茵茵想要的期盼,自然也不會想著能得到茵茵的原諒,可該受責罰的從來都隻是我,不能是你,也不能是你肚子裡的孩子。”
桌上的湯還煨在小爐上,滿桌子的佳肴多得讓人瞧不過來。
可宋錦茵卻能在這麼多飄來的味道中,準確地尋到柳氏做的東西。
她甚至都不用去瞧,自腹中停下許久的饑餓傳來的那一刻,她便知道,她已經敗下陣來。
耳畔柳氏說話聲越來越輕,可落在宋錦茵的心上,每一個字都成了重重捶向她的巨石,她倔強地壓下所有沉悶,冷冷看她。
“又做好了所有打算。”宋錦茵輕笑,“這一次,你又打算去哪呢?八年前你丟下我,沒有隻言片語,沒有一個字的道彆,所以這次你要補上,是嗎?”
“茵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