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跑出沒多遠,遇到一列停在旁邊的隊伍。
似乎都是大一的新生,還不懂事,就聽教官扯著嗓子怒罵:“打戰還挑天氣的嗎!你們願意彆人願意嗎?身為一個軍人,你是晴天打卡雨天休息的嗎?這還得看你心情是吧?”
連勝扭過頭。這些教官訓兵罵人,還都是有格式參照的?
孟江武等人還是挺擔心連勝的,畢竟她看著就是要掛了。
旁邊人看她腳步交錯,深垂著頭,跑得趔趔趄趄的,忍不住問道:“你沒事吧?”
連勝說:“沒事。”
眾人稍稍安下心,又聽她用微弱的聲音艱辛道:“相去萬裡,人絕路殊。生為彆世之人,死為異域之鬼。長與足下生死辭矣。幸謝故人,勉事聖君。”
孟江武回頭:“什麼意思?”
沈喻按著眼鏡說:“你我將要生死訣彆,再不相見。替我向舊友問好,為上司儘忠。”
眾人:“……”
這聽著就不是沒事的意思啊喂!
憑借她自己的能力,是真的跑不完這兩圈,或者說跟不上這隊伍。磨蹭著到天亮,又是新一輪的訓練開始。可謂悲慘。
最後她幾乎是被孟江武等人推著跑完的,勉強跟上群眾,回到營地。
之後去浴室洗澡,險些就睡在裡麵。
第二天六點,晨起早練。
今天測試彈跳和柔韌,連勝直接落敗。幾番嘗試過後扣了十分,她安心的在旁邊休息了。
中午跟著大部隊去食堂打菜吃飯。雖然還是有些萎靡不振,但是在眾人的襯托之下,也不是那麼明顯。
他們來的略晚,排在隊伍的尾端。
孟江武看連勝的表情,說道:“早知道昨天演習就晚點回來了,在山上還能多拿幾分,你昨天也不同跑得那麼晚了。”簡直是活受罪。
其餘幾人甚有同感的跟著點頭。
連勝喝了口水,長長吐了口氣,說道:“我選擇回來是因為,考慮到當時的情況,繼續呆在山上也未必能刷到分,而且後期競爭大,身體負擔高,危險隱患多,微弱的回報不值得我的付出。”
連勝:“而昨天晚上的那十五組。一,我應該做。二,我可以做。三,我想做。不想扣分是主要原因但不是決定性的原因,明白?”
遠遠聞到飯菜的香氣,連勝胃部一陣敲鑼打鼓
隊伍往前移動,孟江武探頭看了一眼,歎道:“又是土豆,又是番茄炒蛋,又是煎魚排。”
鄭磊和沈喻跟著長歎一聲。
“多好。”連勝挑眉,“有菜有肉,你們也太不知足了吧。”
當年他們行軍條件不好,帶的乾糧就是曬乾了的麵餅,幾乎沒有水分。那麵餅堅硬無味,掰也掰不開。說是吃,不如說是咬一口,再順著水灌下去。
難吃→沒食欲。不消化→管飽。
當年一新兵□□糧卡到了,喝了一桶水,才把那麵餅泡軟,勉強衝了下去。可真跟骨頭沒多少區彆。
這裡的夥食,豈止良心,簡直豪華。
“主要就是餓。”連勝失望道,“就是太少了。”
鄭磊激動道:“你可彆再說你吃的少了我的連大爺,你昨天吃了三海碗啊!”
要知道打飯阿姨關愛後背,那飯盛得可實在,壓實還蓋帽,他最多也才吃了兩碗。
連勝說:“娘胎帶出來的天資。胃好。”
沈喻說:“說起來上次你媽媽,她好像是上校誒,那你爸呢?”
連勝:“我不知道。”
沈喻:“額……”
氣氛尷尬片刻,沈喻以為惹她不高興了,匆匆止了話題。
連勝無辜聳肩。
她是真的不知道。
位置排到連勝,裡麵打菜的阿姨頭也沒抬,推著餐盤放到窗口。
孟江武在後麵探出頭說:“阿姨,這貨吃得多,多給點。”
“不,是姐姐。”連勝說,“沒關係,我可以多吃飯。”
阿姨抬起頭,開心道:“哎喲,女生啊。不要這樣,年輕人嘛,就是要多吃菜!”
說著用勺子又給她舀了一個魚排:“夠不夠?不夠再來!”
連勝大為感謝,點頭道:“謝謝,辛苦了。”
夥頭軍居然是個女人,要知道夥房也不好乾,多的是體力活。
在軍隊裡混的人,都很辛苦。
她端著餐盤出來,發現了趙卓犖等人,他們的桌子還空著一半,於是過去拚桌。
“恩?”趙卓犖驚訝問道,“為什麼你有兩塊?”
連勝拿起筷子,淡定道:“何必自取其辱。”
趙卓犖:“……”
兩天的日常訓練下去,連勝幾乎脫了層皮。一同離她遠去的,還有她的分。
孟江武給她算了一下紅白陣營戰的分,不由幸災樂禍。小兵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