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見塵第一次看見季班的正臉。雖然早有準備,但心裡還是很幽怨。
捧著一盒白飯,頻頻看向季班,再若有所思的歎氣,然後陷入萎靡之中。
季班握著筷子的手一抖,問道:“他沒事吧?”
連勝:“生命力無比頑強。”
季班說著拍上她的肩膀,問道:“你們最近還好吧?現在是搬礦後麵是不是就采礦了?爆破許可證有的嗎?是不是可以使用武器了?”
“彆搭彆搭!”連勝聳了下肩膀,呲聲道:“我們的機甲和手操不一樣,這邊傳感設備有點毛病,力一直壓在我們肩膀上。一出來整個身體的筋骨都發硬了。拍一下生疼。”
季班:“啊……這麼難的嗎?那我可以幫你們啊。手操機甲很方便的。”
連勝掐指一算。他們可還有好幾天,才能結束這邊的清掃任務。
之後幾天,連勝等人都在礦區這邊打醬油,反而成了最空閒的人。
但他們沒有停在原地休息,借助著這邊的地形,開始不間斷的體能訓練。對於他們來說,所有的一切更主要是靠自覺。
這樣算起來,其實真正的懲罰,隻是打掃了一天城區衛生,與一周無法接觸真實機甲而已。
連勝等人敷衍的執行著他們的懲罰,林醫生還在忙之前的事情。
他雖然將懲罰權從訓練基地這裡拿了回來,並拒絕承認,但是對方的控告還沒有撤銷。這兩天一直在為這事奔走。
他聯係到的都是不能管事的,也煩了,直接通過聯盟大學進行交涉。
校方那邊清楚情況以後也是大怒。
本來是生氣這群活祖宗們才過去幾天時間就給闖禍了,真是一點都不安分。得知對麵竟然給他們扣了這麼大一個帽子,這怒火瞬間轉移了。
罰什麼罰?憑什麼罰我的學生?!
這是看學生不順眼還是看聯盟大學不順眼?一次想乾掉他們六個學生,這是要抹黑他們校方形象啊!
三十六區那邊已經到了個人能一手遮天的情況了嗎?那還把學生送過去豈不是很危險?
隻要校委會裡有一個人進行深究,此事就不能輕易罷休。
此時三十六區中心城區的高樓裡。
一中年男子坐在沙發上,神色不善。他單手抬在沙發的靠背上,見畫麵接通了,一聲冷笑,直接令道:“你們都是做了什麼好事?趕緊把訴訟給撤了!”
對麵那警員遲疑了一下,問道:“對誰的訴訟?”
“還對誰的訴訟?當然是對遠征軍那群培訓學生的訴訟!如果不是聯盟大學官方給我發來了致歉函,我還真不知道你們做的好事!”那人大怒道,“你們趁我不在究竟給我惹了多少事?還做了什麼?都給我報上來!”
那警員冷汗頓時下來,慌忙搖頭:“沒有了沒有了。”
“我讓你們報!把你們這段時間接到的所有案件都給我報上來!”那人拍著桌子道,“你們想死彆拉上我。”
他沒有細看,但是那密密麻麻的一排,他頓時頭皮發麻,說道:“全部撤了!”
那製服男人忐忑道:··“全撤了?”
對麵的中年人罵道:“撤!不撤等著彆人來查嗎?你們還真想跟人家乾?腦子呢?憑聯盟大學的影響力,要是真把他們的人給扣下了,拿什麼和人家交代?就憑你們那狗屁不通的公文,能拿給外人看?當二區的人全是吃乾飯的嗎?”
警員遲疑道:“可是,這是瑞恩哥安排的……”
暗處一人伏在地上,聽見這話呼吸瞬間沉重。緊緊閉上了眼。
中年男子一點下巴,鏡頭調轉。
他口中的瑞恩哥,此時正跪在地上。
鏡頭又重新轉了回來。
對麵的製服男人已經迅速在刪除上麵的檔案信息了。
“出去一趟,我現在話的分量,還比不上我的手下了是嗎?”中年男子掃視著屏幕裡的人,帶著一股壓迫:“你們也彆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們是三十六區的治安警察。什麼都聽彆人的,自己就不能分析分析?沒彆人的吩咐就不會做事?還是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廢人?”
中年男人又低頭對著地上的矮個男人問道:“誰給你的權力?我有讓你們做這件事情嗎?我讓你們好好管,是這麼個意思嗎?”
矮個匆忙搖頭。
他將光腦直接砸到矮個的頭上,咬著牙道:“低調一點不行嗎?生怕彆人被知道你在犯罪,不知道你混黑?這裡是聯盟不是土匪窩。來幾個人叫你幾聲哥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吧?”
“哪裡不好惹偏偏去太歲頭上動土。很厲害啊嗯?比老子還牛!遠征軍是你能惹的嗎?那些學生都是什麼背景你調查過了嗎?挑柿子前不知道先捏一捏軟硬嗎?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狗東西給我滾!”
那人難以壓抑自己的怒氣。又繼續喝道:“誰把他帶進來的?給我一起滾!”
連勝對於他們受罰的後續和發展,完全不知道。隻知道什麼事都沒發生。
季班最近在這邊很受歡迎,因為他的機甲太酷炫,開出去以後收獲了一大堆的迷弟迷妹。對於長期獨處的他來說,這感覺還挺受用。
而連勝等人成功回歸了他們的訓練隊伍。
第二次放假的時候,幾人沒有去出租屋。他們主動把鑰匙和箱子的密碼,上交給了林醫生,爭取寬大處理。起碼下次去醫務室的時候,不用那麼戰戰兢兢。
再這樣下去,暑假都要過半了。他們最期待的速度訓練,還沒有提上日程。也沒有出現任何教官,指導他們關於新型機甲的駕駛技巧。
再這樣下去,假期結束後的選拔決賽,他們真能有顯著進步嗎?如果沒有,豈不是遠征軍自己打臉?
眾人聚在領取地點,望著成堆的礦石,感覺這人生真的是疑惑重重。
一男生歎道:“我們時候可以去采礦啊?這都多久了?升級到底需要什麼配置?好歹給個準我們也能準備準備。”
“采礦還是挺危險的,不要急。”趙卓犖說,“要先學爆破,測試準度,還要進行緊急危險處理的相關培訓。”
季班說:“我覺得這邊挺好的。大家不是聊的很開心嗎?”
男生說:“可人還是得向上走呀!現在這算事什麼情況?真打白工來了?”
“我覺得這邊安排還是有目的的,隻是沒有指明而已。”趙卓路沉吟片刻道,“最近駕駛機甲,感覺已經開始慢慢適應這邊的傳感器。前幾天回去的時候,渾身酸疼,身上都是被壓紅的痕跡。但是這幾天明顯好轉。起碼重複性的日常動作不會再出現同樣的情況。證明我們之前是姿勢不到位。”
連勝也深有同感。
或許它的設置,故意加大了力道對駕駛者的影響,以強行糾正學生的錯誤姿勢。
要是能從這些中感悟到重心的變化,再加大訓練難度,那麼新型機甲的適應性問題也可以解決。
眾人聽他這樣說,仔細回憶一遍,覺得確實如此。又耐下心繼續搬礦。
他們期待改變,但同時也習慣了等待。因為改變從來不是一朝而至的。
先不說這訓練對機甲駕駛的幫助,但是它絕對開拓出了眾人的第二職業。
連勝等人晚上從外麵回來,準備先吃飯再洗澡。在去食堂的路上,看見魯明遠。他正從醫務室的方向過來。
隻是他有些奇怪,看見幾人的時候,下意識的想要閃躲。然而這邊是單行道,掉頭的動作太過明顯,他隻能硬著頭皮抬頭打招呼。
連勝見他手臂上還留著塗上去的藥水,掌心也被擦破了不少,皺眉問道,:“魯學長?你怎麼了?”
魯明遠說:“沒事。就摔了一下。”
幾人靠著走道的一側站立,以免妨礙到彆人。
連勝問:“你們是已經在做爆破訓練了嗎?”
“對啊。我們畢竟來了這麼久了。”魯明遠說,“我們,還有上一屆留下的一些人,都在做爆破測試。晚上的話,是進行速度訓練。”
連勝忽然轉了個話題:“你是哪兒摔的?”
魯明遠頓了一下,說道:“就礦區嘛還能去哪兒?不用管我的事了,你們先去吃飯吧。再晚一點食堂就不對外開放了。這邊雖然難吃,但三餐也不能遺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