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起所說的有辦法就是給巡安組打去了電話,然後沒一會,這一片區域……全停水了。
不愧是巡安組的出身。
不過可以自由流動的話這種排查方法其實並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處,但總歸比什麼都不做要來的好。
瘋人院速度很快,收到小貓上報的信息之後很快就跟巡安組進行了配合,本來是要陳一七等人也陪同進行,畢竟那些東西是阿夢加,一不小心容易出事。
但是因為小貓尾巴吞噬了水晶觸手,他的身體裡已經出現異常,所以陳一七和小貓在等到瘋人院派人進行輪換之後立刻趕回去了,唐起則是留下了。
新派過來的病人都披著一身大黑袍,像巫師來馬場聚會了一樣,陳一七壓根沒看到他們的臉,所以也就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在瘋人院裡見過。
不過陳一七也沒空去好奇,他盯著前座雖然安靜但還是有些顯得焦躁的小貓。
回程他們就搭瘋人院派出的車了,小貓便沒有再全副武裝,所以陳一七清楚的看到小貓耳朵緊繃的直立著,後視鏡裡那雙直視著前方的貓瞳布著些許肅殺。
大部分時間裡,小貓都是微微彎曲微微蜷縮著身體,像一隻有些犯懶的貓咪,但是此刻他完全看不出放鬆,整隻貓都緊繃著。
不常接觸他的人都能夠看出來他的異樣,開車中的調查員都緊張了,他把車開到了規定範圍中的最高時速。
於是回去的時候隻花了來時一半多點的時間,但焦躁的小貓還在快到的時候還是直接從車上跳了下去,他渾身長出黑色長毛,漆黑一團在夜色下看不分明。
他奔跑向瘋人院。
陳一七嚇了一跳,他從車窗探出頭:“小貓前輩!”
小貓前輩影子都沒了。
開車的調查員訕訕一笑,十分不確定:“是我……開太慢了嗎?”
陳一七搖了搖頭。
瘋人院位於深山之中,山下的時候陳一七下了車,然後被調查員領著爬山。
“說起來,六角瘋人院要搬走了,下個地址不會告訴我們,所以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送你們了。”前方調查員打著手電筒說。
悶頭跟著的陳一七愣了下:“搬走?!”
“這麼大一個瘋人院……要搬很久吧?”
調查員一愣,然後解釋道:“是病症。”
“聽說是用病症搬離。準備是需要時間的,不過實際搬的話,可能也就是半天的時間吧。”
“也可能刷的一下就搬走了。”
“聽說是之前有阿夢加襲擊,所以六角瘋人院打算換一個地方。”調查員若有所思,他聲音突然放低,像是自言自語:“總不至於是懷疑我們之中有叛徒吧……”
叛徒……
如果病人和調查員之中有叛徒的話,那能成為什麼勢力的叛徒?
他們的敵對麵,不就一個阿夢加嗎?
而叛到阿夢加那邊能有什麼好處嗎?
這就像是他們餐桌上的食物說要想要心甘情願被他們吃掉一樣離譜……
太奇怪了。陳一七搖搖頭,沒把調查員這番話放在心上。
陳一七沒有小貓的速度,所以他回到瘋人院的時候,已經跟小貓分開了二十分鐘,他以為小貓已經做好了去白山的準備,怕隊友等久所以告彆調查員後陳一七有些著急的往裡奔跑,但沒跑出兩步他就停了下來。
前側方樹木垂下的一大片影子裡突然泛起了一層一層漣漪,然後一條隻有一層光圈的手臂突然從中伸了出來——
“快來人……”
認識以來一直說話都細細弱弱的水月聲音拔高了,她顫抖的高聲喊道:“幫幫我!”
陳一七下意識就過去了,然後他朝水月伸出手。
水月慌亂的將自己妹妹血淋淋的手遞過去。
陳一七都不敢太用力去握,但他還是快速的將跟自己有差不多發型的月月拉出了地麵影子。
月月處於昏迷狀態,她身體上有很多破口,那些傷口給陳一七一種熟悉的感覺——就像是有什麼東西緊緊吸附上去,然後被連皮帶肉的撕下來了造成的傷口一樣。
“我送她去醫院!”陳一七嚇到了,但還是動作很快的背起月月。
水月拉住月月腳踝,幾乎沒有重量的她快速爬到了月月背上,她大概是在落淚,陳一七感覺到自己肩膀有些發燙的濕潤。
用最快的速度將月月送到了瘋人院的醫院裡,雖然是晚上,但沒有人感到慌亂,他們有條不紊的推走了月月。
水月沒有跟上去,她趴在陳一七腳邊的影子裡,眼淚啪嗒啪嗒的掉。
陳一七在回來的車上換了一雙拖鞋,他看了看水月,然後就地坐下:“你彆哭了。”
“病人不會那麼容易死的。”
月月雖然滿身的血和傷口,但是呼吸沒有衰弱,所以肯定能活下去。
水月沒有說話,她仍舊小聲的抽泣,聲音裡充滿著懊悔。
就在陳一七在想自己要不要再安慰一下然後就去找小貓的時候,徐長伶領著小貓過來了。
她衣著工整,看起來也並沒有去休息。徐長伶飛快來到水月麵前跪坐下:“他們呢?”
小貓沉靜如水的站在徐長伶身後,他跟陳一七對視了一眼。
水月止了哭泣,她抓住徐長伶:“醫生他……我,我沒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