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看不出來你有緊張啊。陳一七在心裡吐糟,但他有點不太敢說出來。
總覺得,【小風】有點可怕。
聽到是救過的人陳猊遠便不去回想了,他救過很多人,一一記住比較難。
但是聽到我很喜歡你這句話又下意識皺眉。
陳一七最近不太控製他的五官,於是這一下便直接表現了出來,半邊臉訕笑半邊臉嫌棄。
小風微微挑眉,他意義不明的說:“這就是那隻阿夢加?”
車內寂靜了一下,萬花筒看向小風:“它出不來。”
陳一七感到有點抱歉:“不好意思,臉上不太影響所以沒有太仔細去控製了。”
小風沒有說話,他就笑著轉回了腦袋。
幾人確實不熟,所以後邊直到到達地點,車內都無一人開口說話了。
陳一七有點憋,他還是比較喜歡熱鬨的,可是車裡現在一個他感覺可怕的,兩個高冷再加一個社恐,還有一位……陳一七看了眼棉花又飛快移開視線。
總覺得說什麼話題都不自在,於是他也隻能不再吭聲。
下車之後不可避免的感到了解放,陳一七伸了伸懶腰,用力深吸了幾口清新空氣。
然後才看向麵前的廢棄遊樂場。
到處都鏽跡斑斑,門口的牌子已經沒了,兩邊的欄杆破破爛爛的,還缺了好大一片,地上除了有瓷磚的地方以外都是雜草叢生。
從門口這個位置能看到裡邊破敗的摩天輪過山車等設備。
不過有些灰蒙蒙的。
陳一七墊腳望了望——看起來這個遊樂場還挺大的。
不知道這些東西完好的時候玩起來是什麼感覺……
萬花筒在一邊低聲對通訊器說著什麼;森女靠在車邊,雙手絞在一起頭也不抬;龍還是套著那身大黑袍,臉上銀色的麵具在晨光下折射著一些光芒,不過沒有萬花筒的皮膚反射的光芒溫和耀眼。
小風……陳一七偷偷看他,然後看見他爬到了車上正眺望著遊樂場,但下一刻他就看向了陳一七。
陳一七:“!”
他收回視線,但是晚了一點,小風已經發現了,他跳下車來到陳一七麵前:“你總是在看我呢。”
陳一七迷惑:“……也,沒有吧。”
小風歪頭,如果是夜晚,他的特殊的眼睛看起來大概會像大哭了一場吧,不過白天光線明亮的情況下看他,就隻能感覺出怪異了,
“沒有嗎?”小風笑著:“那還是很可惜的,畢竟我希望你多看看我。”
好肉麻一人。
難道他以前很輕浮嗎?陳一七不太適應,也不知道要說什麼,於是隻能抿緊嘴。
萬花筒那邊已經結束,她走過來:“森女可以在我們身上留下印記,如果進去分散了還可以找到彼此。”
森女慢慢靠近他們,她走路有些奇怪,臉也總是很容易紅:“是、雙向的……”
她扯下一根頭發綁在萬花筒手上:“戴上……我們能感應到彼此……的位置。”
幾人都戴上,
在這個時候陳一七有留意到龍的皮膚顏色是暗綠色的,
而小風手臂上有一條長長的疤。
單手不好操作,於是他們互幫互助,萬花筒本想幫陳一七,但是小風快了一步:“我幫你吧。”
他眼睛好像更濕潤了一些,眼尾也更紅了。
陳一七有些不願意,但是他沒有拒絕的理由,於是乖乖伸出了手。
綠色的頭發在陳一七手腕上纏繞了幾圈,然後綁上一個死結。
陳一七鬆口氣,他收手:“謝謝……”
手突然仿佛被一塊冰握住了,陳一七激靈了下,他有點驚恐的看著握住他手的小風。
還沒來得及甩開,小風又很快鬆開了他,黑色的口罩都遮擋不住的眼下紅暈在擴散,他看起來很興奮,但語氣卻聽不出什麼高興的含義:“你不像是不死呢。”
陳一七愣住。
陳猊遠在對方握住陳一七手的時候就感到了不悅,而這句話說出口他就更不悅了。
他堪稱厭惡的觀望著這個人。
陳一七慢慢把手收起來,他看著小風:“我知道。”
然後他笑了下:“畢竟我失憶了。”
“是嗎。”小風抬手拉下口罩,紅暈擴散的臉上,有一道從臉頰到下巴處的疤痕,它開開合合,而小風的聲音從疤痕中傳出:“那希望你早點恢複記憶。”
“畢竟我真的很喜歡你。”他蒼白的嘴唇勾起露出一個有點害羞的笑容,但實際上嘴仍舊沒有張開:“我是說失憶之前的你。”
嗯……這是恐嚇嗎?陳一七思維突然發散。
萬花筒上前,棉花擋在了小風麵前,“彆廢話耽誤時間了。”
“嘻嘻,也是。”小風拉上口罩,他彎著眼睛:“那我們進去吧。”
森女走在最後邊,她看了看前邊的小風等人,又看看不遠處默不吭聲的龍。
恐怖。她抽抽鼻子——好想隊長他們哦。
踏入遊樂場的時候,陳一七有一瞬間感覺身邊一切都被扭曲了一下,有流光溢彩的東西在眼前旋轉飛舞,然後叮叮當當的聲響傳入他耳中。
大概一兩分鐘後,陳一七來到了界間之中。
他抬起頭——熱鬨、繁華的遊樂場便出現在他麵前,一切都是嶄新的、明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