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您這話說的。”陳猊遠歪頭
微微聳肩爽朗一笑,說出口的話卻讓張安知骨頭有些發冷:“好像那個時候的人都還活著一樣。”
“不是隻剩您一個了嗎?”
張安知嘴唇動了幾下,然後聲音才成功發出:“果然是你……果然是你!”
“果然是你殺了他們!”
人格問題沒有被具體去驗證,畢竟那不是實驗的主要目的,所以書麵上沒有記錄,但其實就算有那麼一點也隨著實驗室的大火而毀掉了。
發出去的資料都是實驗數據。
“張安知先生,說話可是要講證據的啊。”陳猊遠單手叉腰:“我這麼清清白白的一個人、對特管處和瘋人院做出了數不勝數的貢獻,您這麼誣陷我都不會良心不安嗎?”
“再說了,特管處當年可是給我做過評估的,我三觀可正了,而且以德報怨完全不恨特管處和瘋人院,這才讓我輕鬆得了自由。”
張安知手用力,繩子勒緊處泛起青白之色,他質問:“那你現在在做什麼?!”
“當然是一片好心!想要感謝您!”陳猊遠拿小刀的手往後張開,而另一隻手虔誠的按在胸口處:“您讓懦弱無用的我得到了舉世無雙的至寶,我至今仍舊感謝您給予的所有痛苦。”
“所以我想要回報您……您不是一直很喜歡我的這份力量嗎?”
陳猊遠笑容逐漸病態而瘋狂,但雙眼還是一直沉沉如寒冰,他伸手抓住了邊上懸掛起的白布:“現在您不用羨慕了,我送您這份力量。”
手腕用力,懸掛著的白布被扯下,它是一片式的,一被扯下,四麵牆壁便都暴露了出來,然後在那牆壁之上,工工整整的懸掛著四個物件。
一個是深紅色的、仿佛巨大動物的胃部,上邊細細的血絲都清晰可見;一個是金色的眼珠子,光溜溜、剔透的仿佛像個玻璃珠子;一個是半邊黑色的翅膀,如刀的羽毛發散著冷淡的光芒;最後一個是一截白骨,大概是腿骨,但是上邊布滿著密密麻麻的尖刺。
張安知愣了一下,然後聯係著陳猊遠的話他眼睛突然瞪大——
“天晶?!”
原始的天晶是藍色石頭,但被阿夢加完全使用的時候會配合阿夢加的使用形成彆的模樣。
“你們私藏天晶?!”
“唉……您怎麼又誣陷人呢?”陳猊遠無奈搖頭,他拋著小刀:“我們是按手續辦事,就是這次院長大人生了點小病,手續走慢了點罷了。”
“這是沒辦法的……事。”
陳猊遠幾不可見的停頓了零點幾秒,然後他控製住了自己身體,沒有下意識的抬手去摸耳後的那朵花——
是……十七?
非常微妙、不可言說的感覺從心臟上一閃而過。
是不好的感覺,就像是他遇到了什麼危險一樣。
但他沒有,所以……是十七。
陳猊遠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點,但是正忍受著痛苦的張安知沒有精力再去仔細觀察。
張安知已經不畏懼死亡了
,這幾年在實驗室的那些老人一個又一個因為各種意外逐漸去世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不死壓根沒有放下,但是他不怕報複,而且他也活的足夠久了……在那個人上位改革之後,他確定那種實驗室不會再開的時候,張安知就已經膩了。
但是他留在了原地,以更隱蔽的身份,是因為他要養家糊口,而且不是有句話叫做燈下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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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早就想到了,就算一直藏,他最後的結局也不會太好。
在收到調任的時候,預感成真。
可他還是來了,來接受自己的死亡。
但是現在事情的發展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會成為阿夢加嗎?然後會被拿去做實驗嗎?
會。
他簽署了那個狗屁的協議!萬一感染成為阿夢加,屍體就會捐贈給特管處……不,不。
以不死這個狀態來看,就算沒有簽署協議,也不過是隨便一個傷人的罪名下來他就會被以實驗的目的送回特管處。
張安知的呼吸逐漸加重,他渾濁的瞳孔顫抖,然後猛的一下往牆上撞。
但是他沒撞上。
那塊深紅色的龐大胃部抵在了他麵前,下一刻,滿是腥氣的胃部被套在了他頭上。
“不死——”
張安知嘶聲:“我從不後悔!”
“我沒有後悔!”
沉悶的聲音隻回響在自己耳邊,張安知在一片黑暗裡喘息著,他非常久違而突兀的想起了那個小孩。
在陽光下、在父母身邊,燦爛而天真的笑著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