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
挽城某處大山,深藍色的貨車上刷著蜿蜒的白色油漆,它順著油柏路開上了崎嶇的石子道路上,然後在越來越荒蕪的一處地方停了下來。
這裡像是什麼廢棄砂石場一樣,有很多碎石堆成的小坡,周邊沒有草木的香氣,更多是一種土與泥混合的冷硬氣息,而在更遠一點的地方,有一座很高的大山,但是山上,草木仍舊不多。
就像是這片土地並不富饒一樣。
而在這座大山底下,有一個很不顯眼的漆黑隧道。
深藍色的貨車在這裡停下與黑色貨車進行了交接,然後全副武裝的後者行駛進了那不顯眼的漆黑山中隧道。
行進沒多久後,黑色貨車停了下來。
頭發梳得相當板正,甚至有一點反光的張安知從副駕駛下來,他在白熾燈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開車的則是一位留著齊耳短發的年輕女性,她穿著一套包裹全身的黃色工裝服,手上是一雙頗為厚實的白色手套,她利落的跳下車,聲音清脆:“都說了老大不用親自來啊。”
“看我這不是相當順利的接到了嘛。”
張安知微微皺眉,他還沒說話便又聽到工裝女性接著說道:“而且不是說這個是最聽話的……”
“也是最重要的。”張安知打斷了她的話,他看著前方因為聽到動靜而望過來的工作人員,張安知擺了擺手,意識對方不用過來:“所以我才會接手。”
他微微垂眸,眼中精光一閃而過:“放在姓白的人手裡太可惜了。”
看著女性輕鬆扛起車廂裡那兩米長的鐵盒子,張安知雙眼一眯,聲音放低:“敏敏,你的異化程度如何了?”
敏敏啊了一聲,然後拉開自己工裝服低頭看了看,隨後自豪道:“到胸部了。”
張安知:“……”
他扶額:“千萬注意點彆讓人看到了,你的病症也比較特殊。”
“Yes!”敏敏用本地方言的語調回了個英語,然後扛著鐵盒子歡快的撒腿奔跑:“老大!是放十七號房對吧!”
張安知也沒喊住她,他慢慢往前走:“嗯。”
深入到山中這個位置,隧道已經大幅度擴大,地麵鋪上了瓷磚,牆壁工工整整,無數白熾燈高掛,強烈的光能夠看清這裡每一個角落。
張安知往前走,一路上時不時有人朝他打招呼。
直到他走到一個門口寫著十七號的隔離房門口。
守在門口的一個青年男人看見了他,頗有點激動:“主任!沒想到您真的把他爭取來了。”
張安知擺手:“也是白章那老家夥不行。”
青年像是哼了一聲,又像是沒發出什麼:“白老太過於循規蹈矩了,明麵上的協議隻是明麵上的,私底下要怎麼做大家都清楚,畢竟很多規定都很含糊……再說了這個試驗品可是那個病症啊!”
“也就是說對他做什麼都不會有事的吧!”
“還是要注意。”張安知來到十七號房的透明玻璃處,他看著敏敏正哼著小曲把纏滿繃帶的少年從鐵盒子裡挖出來丟在床上:“他幾l乎對所有藥物都相當敏感??[]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有的是會放大其功效,有的則是會在他身上發揮出完全不同的作用。”
“所以你們之後用藥要警慎。”
張安知拿起對講機:“敏敏,拆掉他頭上的繃帶,讓他清醒過來。”
敏敏奧了一聲,然後麻利掏出自己拆快遞用的小刀劃開一處缺口,然後取下對方頭部的繃帶,隨後敏敏愣了一下,然後回頭抓抓腦袋眨巴眼:“老大,這小孩已經醒了哎!”
張安知一愣,他看著敏敏因為側身跟他說話,而露出了後方的那孩子腦袋,對方那雙黑溜溜的眼睛轉動,看向了他們。
身邊的白掛青年噫了一聲,他嘀咕:“繃帶上藥的劑量不夠?”
張安知先是解釋了一句:“應該是因為時間太長了,資料上沒有這麼長用藥的數據。”
然後他重新按下對講機:“陳猊遠,從今天開始你的負責人是我,我姓張。”
陳猊遠是過了大概一兩分鐘後才開口:“那白爺爺呢?”
白…爺爺?
張安知意味不明笑了一下:“他太老了,所以已經退休了。”
少年似乎有些迷茫,他望著張安知,又過了一會後不確定的開口:“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張安知笑容未變:“你記性很好。”
他聲音不急不緩的:“你那個時候還非常的小呢。”他都是在看到背景資料後才想起來。
張安知能在那麼多人裡拿到陳猊遠,也是有部分這個原因。
——他與陳猊遠的父母,曾算是好友。
“今天好好休息吧。”張安知的聲音傳進這個小小的房間,陳猊遠閉上眼然後微微點頭。
今天好好休息……
陳猊遠突然又睜開眼,他看了眼玻璃窗外,卻隻能再看到張安知離開的背影。
——意思是明天又要進行研究嗎?
是有新設備了?白爺爺明明告訴他目前能進行分析的設備都已經實驗過了……
帶著濃烈氣味的繃帶讓陳猊遠渾身都提不起勁,但他還是勉強坐了起來,他看向邊上哼著不知名小曲的女性,她抱著幾l段繃帶正要往外走。
走出兩步又回頭,滿臉好奇的發問:“你真的不會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