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氤氳著薄薄的霧氣,想到那天他帶她來野營,二人對著空曠的山野互訴愛意的畫麵,仿佛就在昨天。
她既然敢享受愛情的甜,也不會畏懼等待的不安,權利和義務都是對等的,她敢拿他的愛,就得承受現在的一切來自心理上的折磨。
她相信林毅軒,相信他能平安回來,他有他的戰場,她也亦然。
坐在那什麼都不做,很容易胡思亂想,她需要找點事做分散注意力。
錦書站起來采蘑菇,速度比之前慢了許多,因為她看每一朵蘑菇都像林毅軒。
慶幸這個任務的艱險隻有她一個人知道,如果她說出去,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得跟她一樣的擔驚受怕。
偏偏有人在錦書情緒最壓抑的時候,主動送上門。
這個人就是林天賜。
林天賜剛剛躲在樹後,唯恐林毅軒也把他拽走,見風平浪靜了,他又跳出來作妖。
跑到錦書麵前大放厥詞:
“軒哥這是又被叫去乾嗎了?這指哪兒打哪兒,一個月賺那麼點錢,有什麼意思,要不你讓他轉業得了,他這個級彆也能分個好工作吧,到時候把我也弄進去。”
這一段,錦書還沒真動怒,直到林天賜說了下麵這段話。
“他現在工作這麼危險,指不定哪天就光榮了,就跟上次抗洪失蹤似的。”
“知道這是什麼嗎?”錦書順手摘了一朵紅蘑菇塞他手裡,紅傘傘,白杆杆,一看就是毒蘑菇。
隻是沒有之前林美麗拿得那麼毒罷了。
林天賜不明白她為啥給自己蘑菇,把蘑菇拿到眼前看。
“這蘑菇有毒吧?你想毒死我?”
“倒也不是,是我‘誤食’毒蘑菇,以下我所有的行為,都是毒蘑菇後遺症。”
“你什麼時候吃了,我怎麼沒看到——啊!”林天賜慘叫。
錦書抄起邊上的空筐把林天賜扣在筐裡,對著筐一通組合拳。
特麼的,敢詛咒林毅軒死,這不揍還留著?
打人隨便找個借口,這還不容易麼。
“她瘋了!快來救我啊!”筐裡的林天賜發出殺豬一般的嚎叫。
坐在邊上石頭休息的林美麗一下子坐直了,這一幕,她熟悉啊!
她剛剛就是被這麼揍的!
“我來救你!”孫英抄著笸籮過來,對著筐一通捶,嘴上喊得卻是,“小書啊,你怎麼了?"
“我吃了毒蘑菇,現在都是幻覺!”錦書拳打腳踢筐。
在她對林毅軒的安全牽腸掛肚,又不得不接受他的使命時,林天賜說出的每一句風涼話,都精準地戳到了錦書的雷點。
林鑼想過來攔著,錦書對他晃拳頭,這是已經殺紅眼了。
孫英攔著林鑼。
“我兒媳婦發蘑菇瘋呢,你彆上趕著找揍。”
“.....蘑菇瘋?”
林鑼將信將疑,聽說過耍酒瘋,耍蘑菇瘋,第一次聽。
其他嫂子紛紛裝看不見,野外采蘑菇,出現幻覺揍個最賤的貨,這是非常合情合理的。
回程的車鬥裡,林家父子挑了個離她最遠的角落坐下,唯恐錦書再來個“蘑菇瘋”。
揍一頓是好用的,林天賜從此對錦書有了心理陰影,看到她就害怕,回去後,看到蘑菇就想到被錦書胖揍的恐懼。
男人們一夜未歸,家屬們轉過天看到了新聞,驚慌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