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太太,下飛機時哭著抹眼淚,說是想孫子了,也想看看錦書。
陳晨這才領她過來,哪曾想這老太太這麼刺兒頭,上來就挑釁人家全家。
“我說的不對嗎?她難道不是野丫頭的婆婆?難道還是傭人啊?”
“我不知道你說的野丫頭是誰,我兒媳婦是做生意的老板,我家沒有野丫頭。”孫英不鹹不淡地說了句。
“咱媽好像生氣了,用不用出去看看?”錦書一邊盯著油鍋,一邊支著耳朵聽外麵的動靜。
林毅軒係著粉色圍裙也難掩身上的王者氣質,捏著鐵筷子攪和油鍋,氣定神閒。
“咱媽什麼時候吃過虧,你留下吃魷魚就是了。”
孫英女士雖然平日裡跟錦書相處的愉快,那是因為錦書太討她喜歡了,孫英在單位可是出了名的不好惹。
她要是想找誰的茬,那真是八匹馬都拽不住。
於老太見孫英這麼說話,老臉馬上沉下來了。
“你敢跟我這麼說話,你就不怕我讓你身敗名裂,在這待不下去?”
“算上剛剛那倆賣大米的孩子,您這麼大會功夫已經裂兩次了,您什麼瓷器做的,這麼喜歡讓人裂啊?”
“你太沒規矩了!”
“媽,你彆說了——”
“閉嘴!我教訓晚輩,你插什麼嘴,不成體統,不成樣子,讓人笑話!”於老太對著兒媳咆哮。
陳晨站起來走向廚房,她也要被流放廚房,冷靜冷靜。
於弘文坐在沙發上,如坐針氈,冷汗都出來了,眼見著媳婦也跑了,心裡急得跟什麼似的。
“我爸怎麼這麼慫,都這樣了,還不製止她?”錦書見老媽也被流放了,樂嗬地挽著她胳膊嘮家常。
“你奶癌症,你爸不敢惹她,前年割了三分之一的胃,去年轉移到大腸,又割了一部分大腸,誰惹她生氣,她就倒下說犯病。”
陳晨壓低聲音給女兒解釋,又對炸魷魚的女婿雙手合十。
“毅軒啊,媽對不起你,給你和你媽添麻煩了,就不該讓她過來。”
林毅軒瀟灑地揮揮筷子,這都不叫事。
“她不是在國外好好的麼,怎麼突然跑過來了?”於瑞言問。
他剛還跟妹妹說,祈禱她一輩子都不要見老太太,沒想到剛說完,就把老神獸念來了。
“我們也不知道咋回事,我和你爸正在給小書挑房子,突然接到電話,人都到機場了。”
“挑什麼房子?”錦書捉到關鍵詞。
“S市不是開發海景彆墅呢嗎,你爸說給你和鄭昕一人買一棟,夏天領孩子過去遊泳方便。”
“多錢一平?定金交了嗎?”
“開發商你爸認識,算咱便宜,300一平,成本價——房子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奶咋整?”
陳晨剛說完,客廳裡吵起來了。
“你這個小寡婦,什麼態度!”
“我什麼態度取決於您老的修養,咱這講究的是工農一家親,您老那萬惡的資本主義思想在咱這行不通!”
孫英說完,屋內陷入沉默,三秒後,廚房拉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