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霏雨不得不承認，這個八歲的孩子確實很聰慧。
心中的猶豫也瞬間蕩然無存。
寧霏雨看向了沈玉淩，眸間滿是認真的神情：“如果我說，你要是願意放棄你皇子的身份，當一個百姓離開皇宮，就會讓你平安無事，你願意嗎？”
沈玉淩怔愣了一瞬，稚嫩的臉上浮現了一抹詫異。
“離開皇宮？”沈玉淩確實心動了，可半晌卻又笑笑，“霏雨姐姐，彆開玩笑了，不管我認不認罪，我都沒辦法活著離開皇宮的。”
寧霏雨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沒有開玩笑，你仔細考慮一下，願意嗎？”
沈玉淩頓了頓，似乎是在猶豫。
過了許久，他低下了頭，自嘲笑笑：“願意。”
這個答案讓寧霏雨略微詫異，還沒等詢問就聽到了沈玉淩稚嫩卻又堅定的聲音：“我留在皇宮本來就沒什麼意義。”
“無非就是一個傀儡罷了。”
“我一直被養在偏殿，來宮裡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我這個皇子的身份不過隻是有名無實罷了，或許我一個皇子還沒有一個平民百姓過得自在。”
沈玉淩在偏殿的時候，經常會餓到肚子，也有很多人過去找碴。
一個八歲的孩子除了嬤嬤之外，竟然沒有一個人護著他。
寧霏雨抿了抿唇，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成熟，心中倒是有幾分酸澀。
“你確定嗎？”寧霏雨怕他不懂後果，“如果你離開了皇宮，那這輩子你可能再也沒有機會回來了。”
“你也要丟棄自己皇子的身份，你可明白？”
一般來說，身為皇子，哪有想要放棄自己身份的？
這可是得天獨厚的優勢。
可沈玉淩卻跟其他人完全不同：“我不稀罕這個身份，如果這個身份能夠帶給我的隻有手足相殘的殺戮和利用，我倒不如遠離。”
話音剛剛落下，一道低沉的嗓音就響了起來。
“淩兒，說得好。”
屋內的兩個人同時一愣，轉頭看了過去，對上了男人微挑的桃花眼。
寧霏雨錯愕：“你怎麼來了？”
沈玉淩見到來人時，眼眶刷地就紅了，他忍著後背的劇痛，恭恭敬敬地給沈燁臨行了禮：“參見皇叔。”
沈燁臨大步向前，將沈玉淩拉了起來：“男子漢哭什麼？”
沈玉淩抹了一把眼淚，激動過去後，又在寧霏雨和沈燁臨的身上掃了兩眼，心中有什麼東西突然就頓悟了。
聰明的沈玉淩並沒有提及此事，而是機智地轉移了話題：“皇叔，這辦法是您想的，對不對？”
沈燁臨笑笑：“你倒是聰明。”
“後果霏雨都跟你說了，你可當真要舍棄這個身份？”沈燁臨再次詢問。
沈玉淩很堅定：“要，這身份我不稀罕！”
“皇叔，淩兒都聽您的。”
說這話時，沈玉淩的眼睛還是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