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什麼都無所謂嗎?推了吧。”
盛硯川不想跟醉鬼一般見識,雖然他確實是喜歡隨心所欲做事但不代表分不清,“你連下個節目拍什麼都不知道呢?”
朋友低下頭,彆有深意地說:“你到時候彆求著我就行。”
盛硯川嗤之以鼻,臨時一個緊急電話把他又叫走,至於某人,隨便叫了個代駕就是仁至義儘了。
一輛豪車突兀的出現在寂靜又燈光喧鬨的街道,安靜又沉穩。
盛硯川緩緩坐上黑色低調的賓利,閉目養神。
兩鬢微霜的司機轉過頭來,自覺調暗光線。方向盤在諾大的城市裡盤轉開過一條條盤旋在城市裡的立交橋上。
汽車緩緩停下,司機輕聲提醒,“老板,已經到了。”
盛硯川不喜歡老宅的人,就連身邊所有的人都遣送回去,現下身邊的人都是他接受一部分公司事務後自己請的。
他淡淡吩咐:“你回老宅伺候吧,不用再跟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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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組如約殺青,四月中旬的慶功宴提前到了三月底,北方的冷空氣南下和溫暖潮濕的暖鋒相遇,於是城市迎來了一場重逢的潮濕雨季。
太陽躲在厚重雲層裡,期待著一場闊彆已久的冒險。
空氣濕重,帶來了一身潮潤。
在門口迎接的助手遠遠瞧見薑頌驚喜萬分,連忙搖手招呼,“薑老師,這裡這裡!真是沒有想到您還是來了。”
畢竟她一直沒有回複要不要參加殺青宴,大家都已經默認她不會來了,誰知道現在居然能看見她。
穿著白色風衣的薑頌隨手挽起耳邊滑落的發絲,她淡淡點頭。
“薑老師,我們一起進去嗎?”
“不,你先進去,我想在外麵透透氣。”
助理不知道外麵這麼冷的地方有什麼好透氣的,但還是乖乖先進去,她這種小透明可沒有遲到的資本。
薑頌拿出一根女士香煙點燃,放在指尖上看它猩紅的頭慢慢在蔓延燃燒生命,她冷漠的眼底裡映射出那點火星。
這是她在國外窮途潦倒時,偶然意外沾染上的習慣,看著慢慢殆儘的煙蒂就好像她冰冷的生命裡那段曾經痛徹而炙熱過的青春,永遠忘不了,也永遠懷念。
八年了……
賓利車緩緩停在門前,薑頌毫無所覺,慢慢抿上一口,吞雲吐霧間,朦朧灰色的世界裡突然從車上走下來一個陌生又熟悉的人,煙和火在此刻凝結,心臟停得太厲害,以至於讓她忘了呼吸。
好像一下子回到她第一次抽香煙時那種辛辣,嗆人心肺的感覺。
“咳咳……”
喘息之間她沒有注意到那突然停滯一瞬的腳步已然來到了身邊。
雨濕了天際,蒙蒙水霧開始從天際落下,下雨了的城市好冷,她抬起眼。
冰冷的眼眸直接撞進了心底,帶著春寒料峭,一下子打濕了心裡的春天,消融的雪跡似乎有了重生冒芽的念頭,又冷又疼。
那雙眼睛裡沒有任何情緒,也沒有相熟的溫度。
——可能已經忘了吧。
就在薑頌如此想著的時候,冷不丁地聽到男人不帶感情地評論一句:“學會抽煙了。”
如果說被曾經所熱烈之人愛過再被忘卻,那是冰冷徹骨的寒冬;但若是再炙熱過的感情回歸到平靜冷淡的陌生人,那可真是如同現在的連綿春雨料峭地濕潤一生。
永遠擦不去的潮濕。
薑頌低下頭,長長的睫毛顫了顫,連同她手頭上那點火星也被雨水打濕湮滅。
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