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 大唐的皇帝陛下, 處於這個位置, 他還有什麼事兒是需要一個小和尚去做的?有什麼事情不能交給他的那些個臣子, 不能交給他的房謀杜斷,不能交給那未來的淩煙閣二十四將?
很明顯,這件事情必須讓‘外人’來做,外臣都不可以, 那肯定是因為任何臣子來做這事兒都會讓李世民背鍋, 隻有真正的‘外人’以至於是像玄萌這樣的‘方外之人’做這事兒,才能體現出李世民和此時無關,不讓他本來身上就不小的罵名更加擴大。
既然已經推測出來, 這事兒隻能由‘外人’做, 那肯定就是和李世民的‘內人’也就是家人相關的事兒了。
李世民有著美麗賢惠的妻子和妃子們,有著聰明可愛的兒子們(有一個很明顯處於叛逆期),還有什麼家人問題是需要他在意的麼?
也就隻剩下他老爹李淵了。
在朝堂上,李淵已經不能給李世民造成任何的麻煩, 按理說李世民對於自家老爹應該沒什麼可在意的, 可是李淵還占著太極殿啊!
那可是曆朝曆代最光明正大的皇上應該在的地方啊。
李淵占著那裡,不就等於是在說李世民眼下這位置,來的名不正言不順麼?
而李世民……他確實為了這個位置做了點大事兒,這就仿佛是一根陳年老刺一樣的舊傷口, 不碰沒事兒,一碰賊疼。而李世民每一次上朝,每一次在顯德殿接見他的臣子們的時候, 都會想到這根刺,都會想到他天天都在被他老爹提醒的這個舊傷口。
他能不氣麼?他能不急麼?
曆史上很多偉大的皇帝,偉大的領導者,都曾經做過一些錯事,這不妨礙他們的偉大。
而他們的功與過,曆史都會給出評判。
就像是李世民曾經做過的一些事情,並不妨礙他成為一個曆史上最偉大的皇帝之一。
所以玄萌接下了這個他猜到的任務,並且他希望用他的方式來解決李大大的這個問題的同時,也讓這個解決方案不會太讓史書上的李世民難看。
玄萌想的很簡單,既然讓李淵搬出太極殿這件事情是肯定要做的,哪怕玄萌不答應,李世民也會找彆人找彆的機會去完成這事兒。那不如讓玄萌來試一試,正好,他在猜到這事兒的時候,就想到了一個主意。
一個,一箭雙雕的主意。
李承乾氣呼呼地回到崇仁殿,隨手一摔門,差點把跟在他身後的玄萌的鼻子給打到。
玄萌退後了兩步捂住自己的鼻子,“兄弟,咱們說好,即使你嫉妒我英俊的容貌,你也不能對我的臉下手啊!”
李承乾麵無表情地回過頭,把房門拉開,放玄萌進來,再狠狠地甩上了門。
玄萌沒理解李承乾在氣什麼:“怎麼了?”
李承乾:“你還問我怎麼了?你連父親要你做什麼你都不知道就這麼答應了?”
玄萌歪了歪腦袋,“我猜到了啊,就是讓你皇爺爺搬出去那事兒唄。”
李承乾更氣了:“你既然知道,你還答應?”
玄萌又一次地露出了兔斯基的表情= =。
不知道什麼事兒答應了,李承乾生氣。
知道了什麼事兒答應了,李承乾還生氣。
李承乾你是個河豚精麼?
李承乾皺了下眉,平複了一下心情。他明白不管他說什麼,最終玄萌肯定會應下這個差事的,皇命難違就是這個意思。
他隻不過是氣自己,並不能夠讓他的朋友擺脫這種麻煩。
“這事兒很不好辦。”
玄萌笑了笑,站起身,勾住李承乾的肩膀,“要是我一個人或許不行,但是不是還有你嘛!我身邊最聰明的就是你了!”
李承乾拍了拍玄萌那隻勾著他的手,“這不同於幫你背書默寫什麼的,這事兒我也想不到什麼好辦法。”
“而且現在我在這宮裡說話,或許還沒李泰有用。”李承乾低著頭,“李泰想要什麼隻要撒個嬌,父親就會同意了。但是我不同,我得有理有據,還得為國為民。”
“你們這種家大業大的嫡長子的煩惱我是不懂的,”玄萌聳了聳肩,“不過倒是你皇爺爺這事兒,我有辦法!”
玄萌把腦袋湊到李承乾的耳朵邊嘀咕了幾句話,李承乾在心底分析了一陣子,點了點頭。
玄萌的辦法,總是那麼出乎意料,至少李世民根本沒看懂玄萌最近在做什麼。
本來按照李世民的計劃,玄萌會用他方外之人的身份去拜見李淵,然後給李淵講一講是時候看破一切,放下一切。隻有放下才能領悟人生的真諦,隻有戒了貪癡嗔才能更加貼近我佛。
這主意還是房玄齡給李世民出的呢,就是那個房謀杜斷的房玄齡。
房玄齡也不想插手這種天家家事,但是他為人打工還身居高位,肯定要為李世民排憂解難。那隻能死道友不死貧道地把這個任務推出去,還推得特彆有道理,特彆冠冕堂皇。
這天下了朝,李世民把他的左膀右臂——房玄齡和杜如晦都給留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