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殺時刻,每個凶手都會有的幻想瞬間。
俗稱“裝逼”。
所以運動員先生非常理解魔術師此刻的心情,想必對方已經意識到今晚自己大勢已去,現在估計在想如何體麵地輸給自己。
從某種程度上講,運動員先生的推理環環相扣,邏輯毫無破綻。
隻除了一點……
他所認定的對手,實際上並不是凶手。
——並且此人未來也沒有加入凶手編隊的打算。
拜托,洞火怎麼可能把自己搞進關乎人命的因果輪回裡?
這家主打的一個“該莽莽,該苟苟,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就像成虎那樣,行走江湖全靠一身正氣護體。
但顯然,並不是每個人的正氣都和成虎一樣如此醒目且具有安全感。
金發魔術師的背後,緩緩滲出冷汗。
——門主,正氣好像護不住我了。
金鯨非常確定,就算自己現在開始現想現編,把所有遇到的聽說過的狗血全部都加入設定,都比不上對麵運動員先生立足於現實基礎給出的荒謬演繹。
怎麼辦……怎麼辦……
要不他直接推給原詠朔得了?
誰殺的誰買單,他個當狼王的不會這麼沒品吧?
這邊金鯨還擱心裡在胡思亂想,臉上卻端的那是一派深沉。
關鍵時刻,這人反倒爆發出了驚人的演技,一時之間還真唬住了準備接招的運動員先生。
於是,晚宴進入了短暫的沉默階段。
一秒……兩秒……三十秒過去。
就在運動員先生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
“抱歉,各位。”
坐在金發魔術師左側,一直安安靜靜的黑發少女陡然發聲,在空蕩的宴會大廳裡,聽上去突兀極了。
詩人小姐提起裙擺,站起後微微欠身。
“接下來分享的人,是我。”
她宣布。
……
“哦?”
運動員先生挺起了身。
他似乎這時才注意到,這位詩人小姐是與明星小姐截然不同的兩種演員類型。
單純指長相。
“小姑娘,你有什麼想分享給我的?”
這語氣,這神態,這人完美拿捏住了普信男常見的老氣橫秋,效果類似於“她一定是想要從我身上學到點什麼”的我即世界主宰型思想。
就是說,看吧,非常典型。
畢竟運動員先生甚至在沒有任何前情提要的情況下,認為詩人小姐接下來所分享的“觀眾主體”,僅僅是他自己。
被運動員先生幾乎是忽略了一個小時的原詠朔,幾乎想要為這人鼓掌了。
這正是鬼片所需要的炮灰人才!
瞧瞧,多麼具有建設性的觀點!
但是,他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擔心。
金鯨整個人狀態驟然一鬆,緊接著剛放下的心又高高懸起。
——運動員不知道,他和林宴角色設定上關係那麼密切,他還不知道?
——如果她想分享記者小姐的死亡,這無論是從人設上還是從實際“行凶”過程上,基本可以說是和林宴沒有一丁點兒關係。
——這怎麼編?
金鯨欲哭無淚,覺得還不如自己上場甩鍋給原詠朔呢。
反正他們都控票了,事到臨頭……陣營暴露就暴露吧。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看見對麵的燈塔了嗎。”